第六版:综合

治乱名臣张敞

  据《汉书》记载,张敞,字子高,西汉河东平阳(今山西临汾市)人,是西汉时期宣帝时代之名臣。张敞任太中大夫时,徙居杜陵(今陕西西安市),一生守正不阿、刚柔兼济,名震长安。
  张敞起初是个乡有秩(乡官),后补为太守卒史。由于为官清廉,又先后补为甘泉仓长、太仆丞,颇为当时的太仆杜延年所器重。昌邑王刘贺嗣立时,行悖无道,滥用私人。张敞为此很为汉朝前途担忧。于是,他勇敢地向刘贺上谏,批评刘贺当了皇帝以后不能选贤任能,使得朝中国辅大臣不得褒扬,而昌邑挽辇小臣则纷纷升迁。上谏后十多天,刘贺即被废黜。张敞便因敢于上谏而显名,因而被汉宣帝刘询擢为豫州刺史。后来张敞多次上书言事。宣帝见他忠心耿耿,就又提拔张敞为太中大夫。
  宣帝担心已被废黜的昌邑王刘贺起事,欲诛杀他,特令张敞为山阳太守(山阳本系昌邑旧封,刘贺被废后返居此地),暗中监视。张敞经过多方考察,发现刘贺被废后沉湎酒色,昏愚痴狂,无心思也无能力起事,便据实奏闻说,刘贺轻狂不慧如白痴,不应罪死,宣帝听从了张敞。
  宣帝在位时,一度时期长安境内社会秩序很乱,偷盗事件层出不穷,负责长安地区的京兆尹一职几度换人,都不称职。宣帝即召见张敞,问其治理之策,张敞充满信心地答应能办好此事。于是宣帝即下诏调张敞为京兆尹。张敞到任后,了解到长安境内社会秩序混乱,盗贼甚多,商贩和居民深受其苦。张敞通过私行察访,向长安一些老年人询问,终于查出盗首原来是几个家境很富足,外出时还有童奴相随的人。街坊邻居们谁也想不到他们竟是盗首,平时还以忠厚长者相待。情况明了后,张敞不动声色,派人分头将几个盗首召至府中,列举了他们所犯各案,要求他们将诸窃贼全部捉拿归案,借以赎罪。几个盗首说:“今天我们蒙召来此,必为同伙窃贼所疑,如能允许我们权补吏职,方可如约。”张敞当即允诺,给他们全部安排了官职,然后让他们回去办事。盗首们回家后,即设宴欢庆,邀请来所有同伙入宴。那些窃贼不知是计,一齐赶去赴宴祝贺,一个个喝的酩酊大醉。盗首按照在张敞府里拟定好的计谋,乘机将每个窃贼的后背上都涂上红色,好让守候在门外的捕役辨认。窃贼们饮罢辞行出门时,即被捕役一一捉拿。这一下就捕捉了数百名窃贼。从此,长安境内枹鼓稀鸣,偷盗事件极少,社会秩序一新。
  张敞政绩卓著,得到宣帝嘉奖,朝廷每有大事商议,他总是博引古今,拿出符合实际的实施办法,朝中公卿莫不佩服。可是,朝廷上对张敞也有不同议论。张敞不拘小节,不摆官架子,往往穿上便衣,摇着扇子,在长安街上自由自在地溜达;有时早晨起来没有事,还要提笔为他的夫人画画眉毛。不料这些事竟被那些皇亲国戚据为话柄,在宣帝面前告发他行为轻浮,有失大臣的体统。宣帝亲自询问他有无这些事,他回答说:“闺房里边,夫妇之间,比画眉毛更风流的事儿还多着呢!难道光画画眉毛就算了吗?”宣帝听后笑了笑,没有办他的罪,但总是觉得他缺乏威仪,不应上列公卿。所以,张敞任京兆尹八、九年,始终没有再得到提升。
  光禄勋杨恽受谗被诛后,在朝亲友统统受到株连被罢免。张敞作为杨恽好友,自然也在弹劾之列。宣帝惜其才能,扣留了所奏之事,不想罢免他。这时张敞派他的属下贼捕掾(主持捕贼的小官吏)絮舜去查一个案件。絮舜以为张敞即将被免职了,不肯再为他效力,竟私自回到家中呆着。有人批评絮舜不该如此,絮舜不以为然地说:“我为此公尽力够多了,现在他不过是个五日京兆,还想办什么案子?”张敞听到这话,怒从中起,立即将絮舜抓捕入狱,定了他死罪。临行前,张敞派主簿拿着他的命令对絮舜说:“五日京兆怎么样?现在冬日已尽,还想再活下去吗?”说完,即令斩首。没过几天,宣帝派出使者巡行天下,举冤狱,絮舜的家人用车拉着絮舜的尸体,向使者鸣冤。使者即奏张敞滥杀无辜。宣帝问明原委,认为这算不了什么大事,想叫张敞设法逃脱。于是先宣布了以前关于张敞与杨恽有株连,不宜再居其位的奏状,将他削职为民。
  张敞离职后几个月,长安的社会秩序又乱了起来,远不如前。这时冀州也出现了大贼。宣帝思念张敞治贼有方,就派使者到他家中召他。张敞的家人见使者到,以为是为他以前滥杀无辜的事来抓他的,都吓得哭了起来。可是张敞却镇静自若,笑着对家人说:“我已亡命为民,郡吏就可以捕我。现在朝廷使者来,必是天子又要起用我了。”说着便整理行装,随使者入朝。宣帝召见了张敞,任命他为冀州刺史。张敞到任后,境内的广川王宫接连发生盗窃案,可是总破不了。张敞便派密探侦察到盗贼居止之所,并杀掉了贼首。张敞还根据侦察所得到的情况了解到,广川王的内弟及同族宗室刘调等人都与盗贼有关系,王宫成了盗贼的庇护所。于是,张敞亲自带领冀州的官吏,出动数百辆车,包围了广川王宫,并直接指挥,将刘调等人从宫中搜出,当即统统斩首悬首级于王宫门外。张敞任冀州刺史一年多,冀州的盗贼便灭迹了。后来,宣帝又任命张敞为太原太守,实际任职仅一年,便使太原郡秩序井然。

摘自《山西法治史话》
梁贡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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