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鞭法”是明朝万历年间,张居正对赋税和徭役制度进行改革的重大措施,对于增加财政收入,缓解经济政治危机,减轻人民负担,具有重要作用。“一条鞭法”上承唐朝的两税法,下启清朝的“摊丁入亩”,是我国历史上具有深远影响的社会变革。随着“一条鞭法”的实施,促进了“万历中兴”的形成。
《明史·食货志》记载:“总括一州县之赋役,量地计丁,丁粮毕输于官;一岁之役,官为佥募,力差则计其工食之费,量为增减;银差则计其交纳之费,加以增耗。凡额办、派办、京库岁需与存留供亿诸费,以及土贡方物,悉并为一条,皆计亩征银,折办于官,故谓之一条鞭。”简而言之,就是朝廷将各州县的田赋和各种名目的徭役总括为一条,合并征收银两,按田亩折算缴纳。这样就确立了以银征税,大大简化了税制,方便税款征收,增加财政收入,促进了商品经济的发展,同时有效杜绝地方官员从中作弊。
其实,这项改革并不是一蹴而就的,而是经历了半个世纪的试行,王国光是张居正改革的主要支持者,为“一条鞭法”的形成和实施作出了重要贡献。
隆庆六年(公元1572年),时任户部尚书的王国光,组织人员对全国土地、人口底数清查,费时逾年,编辑成册。进呈后,颇得朝廷称赞。万历九年(公元1581年),王国光呈送的会计录正式颁行,即是著名的《万历会计录》,为在全国推行“一条鞭法”提供翔实的理论依据。《万历会计录》工程浩大,内容繁多,共计43卷44册,以地理区分,先全国,后以省冠府,以府冠县;以收支数额区分,以总数冠分数,以分数合总数;以收支门类区分,先全国田粮旧额岁入岁出总数,次省府州县分数,次边镇饷数,次库监,次光禄,次宗藩,次职官,次漕运,次仓场……各卷又细分章目,分目之下,又附沿革事例等等。在我国财政史上,《万历会计录》是一个非常了不起的创新,以货币代替实物,进行赋税改革,使全国各地的赋税收支有了稳定的参照系数,不至于形成大起大落的反常现象,有效遏制了地方官吏的贪污,不但为张居正推行“一条鞭法”提供重要依据,对万历中兴起到不可低估的作用,而且为后世延袭,成为明、清两代赋税征收的准则之一。
王国光(公元1512年-1594年),明泽州阳城县(今山西省晋城市阳城县)人,明代中期的政治家、财政家和文学家。嘉靖甲辰中进士后,历任吴江知县、仪封知县、户部右侍郎总督仓场,后因病辞归。隆庆四年(公元1570年),起用为户部右侍郎,调任南京刑部尚书。万历元年(公元1573年),任户部尚书,在职三年辞归,后复起任为吏部尚书,以考绩加太子太保,升光禄大夫,任职六年。时值张居正主持朝政,辅佐张做了大量卓有成效的工作。张居正逝世后,他曾被弹劾落职,万历帝念其功绩,令恢复原官致仕。
作为一名成功的政治家,王国光的仕途却充满戏剧性。从政四十余年,历经嘉靖、隆庆、万历三朝,由于宫廷斗争激烈,多次遭弹劾,官运坎坷。但他的政绩为人公认,不愧为一代理财名臣。在负责粮食仓储和出纳时,边疆战事不断,内地时有农民起义发生,他对全国粮食精打细算,保障供需。推行天下抚按官制度,对粮食渠道统筹安排,将粮食出入牢牢掌握在朝廷手中。万历初年,神宗刚刚即位,改革呼声高涨,王国光顺应形势,对户部旧制度、旧秩序大刀阔斧裁撤合并,删除半数繁文,令所有官员入署办公,各司其职,提高效率。当边关军饷告急时,下令边臣认真核实数字上报,对虚报瞒报的官员加以惩治,使消耗、浪费锐减。还设了“坐粮厅”,专门负责军粮督办,将散隶各司的钱谷归并,减少浪费,保障军需。明史称赞他:“多才智,掌邦计时,多所建白。”
王国光在文学上亦成就斐然,善诗工词,游览所至,题诗挥毫,遗迹甚多,留有《王疎庵率意稿》。他的诗和书法,给人以潇洒飘逸、卓然不群之感。嘉靖四年清明时节,与同乡少年同登邻县沁水的鹿台山,留有两首七绝:“曲径攀崖登鹿台,天下胜景小蓬莱。星云日夜林中静,仙乐自空天宫来。”“天池如镜镶山嵩,石泉叮咚半山中。嫦娥闻声乐伴舞,迷恋人间忘返宫。”反映了少年的王国光热爱家乡美景。现在他的故居已经成为一处旅游观光之地,因吏部尚书被称为天官,他的宅第雅称为天官王府。壬寅春节假期,笔者约了几个同学,一起到天官王府寻旧。据介绍,天官王府原为东西两处院落,呈棋盘格局,东院和石牌坊在清末塌毁,现仅存西院,内有达尊堂、听泉居和藏兵洞等建筑。为了促进旅游业发展,当地政府已将天官王府辟为景区,景区所在村庄也被评为历史文化名村。天官王府和附近的皇城相府、郭峪古城连成一体,共同构成阳城县城堡文化景区。
王国光何曾想到,在他逝世四百多年后,仍泽被家乡。这就是文化的力量!
任生林
山西法治文化建设研究会
《山西法治报》社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