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版:休闲空间

锲而不舍“晋石”可镂

——《金石证史——三晋碑石中的历史细节》书评

  •   刚刚将足迹深深印刻在山西119个县域的北京朋友——刘勇的新书《金石证史——三晋碑石中的历史细节》正式出版了。
      如果说刘勇出版于2016年,用脚步丈量山西119县而成的《山西秘境——发现最美古中国》,是用一本深度游记,在三晋土地上留下了广泛足迹,那么这一次却是以坚实考证,将脚印一步步如金石般刻镂在三晋大地上。此番立身于金石之上的梳爬,力求在《魏书》《北史》《北齐书》《资治通鉴》《水经注》等传世文献古籍之外;在《文歆碑》《云冈石窟造像碑记》《晋祠之铭并序》《栖岩寺舍利道场铭》等三晋经典名碑之侧,于不为人知的、湮没已久的十六国、北朝、隋唐、辽金元墓葬碑铭、田间残刻中,寻探山西历史新堂奥,向我们呈现了一个胡汉融合的古中国、包容并蓄的新山西,而其书自身,也必将成为补缺史料、可供后人研究的厚重“晋石”。正如刘勇在本书“自序”中所说:“三晋大地,文物丰厚。近年来,在访古旅行中,我对各类石刻也多有留意。在山西的田间地头,在博物馆,在各类出版物中,我有幸搜集到了一些碑刻。祖先在冰冷的石头上镌刻文字,成为极佳的史料,颇有些内容,让我们发现了其中蕴含的丰富历史细节,从这个角度,历史是常新的。”
      本书分为一“读”一“访”两大部分。
      一读。读墓志铭——再现北朝隋唐北方民族史。刘勇重点解读了山西省艺术博物馆、大同北朝艺术博物馆和《晋阳古刻选》馆藏和收录的魏晋至隋唐墓志。比如,通过对山西省艺术博物馆所藏《韩裔墓志》的研究,使得一直扑朔迷离的北齐韩氏家族,即:韩贤、韩裔、韩长鸾祖孙三代的人生轨迹清晰呈现,而这一家族的兴旺衰落恰恰全程见证了“曾最有实力统一北方,进而实现大一统的高氏政权”的兴起和败落,得出了“这一深刻历史教训在一千五百年后都具有借鉴意义”的现实意义。又如,通过对《晋阳古刻选》收录的《□憘墓志》的考证,发现碑文所载“大贤真——备身都督”是颇为独特的北齐禁军军官“鲜卑——汉”组合式名号,“为我们认识北朝后期历史发展、民族融合的内涵,提供了新视角。”这让我们认识到,魏孝文帝所推广的“汉化”国策,即使在北魏过后,曾经遭遇过强劲的“逆流”,若不是“北周灭齐、隋代周,北朝后期短暂的鲜卑化现象烟消云散于大一统的格局之内。”中国的民族发展史,真不知会走向何方。
      一访。访碑刻——回到历史现场。相比于借助馆藏碑碣钩沉历史,刘勇将更多精力放在了寻访遗落于晋地村庙山林间的残碑断碣。其中最重要的成果,是通过对吕梁-晋中一带的龙天庙、刘王庙、可汗庙的寻访和碑刻解读,破解了龙天——可汗的历史秘密:“所谓龙天神,正是将对汉、胡最高神的崇拜结合,将其功效聚焦于农业社会最渴望的水神层面。这不能不说是魏晋北朝以来,山西胡汉民族融合的一大硕果。”证实了“可汗信仰是龙天信仰的主要分支,也是龙天崇拜演变的组成部分。”提出了“可汗崇拜来自匈奴单于,来自刘渊,来自可汗,是对民族领袖的崇拜。这时的可汗已不是某一个人,是被赋予了丰富内涵的新的民族文化符号。”龙天神是西晋介休令贾浑和匈奴汉国大单于刘渊(古秀容、今忻州人)这对生死宿敌的结合?可汗信仰来自于刘渊?这些创见真可谓振聋发聩、惊动史界。而刘勇也自我推证,自己这支刘姓(源于匈奴独孤氏),确是源自匈奴汉国大单于、龙天神刘渊。在对龙天——可汗信仰的寻访中,刘勇先后发现了除著名的介休张壁古堡之外,五处不为人知的可汗庙,让流行在晋中、吕梁一带的可汗信仰终成体系、浮出水面,而这一过程,谁能说不是刘勇扑身于匈奴刘姓故土——山西,对自家祖先跨越一千七百年的虔诚溯寻。
      近日得知,在这本《金石证史》的基础上,刘勇对山西魏晋北朝胡汉融合历史的探索,即将沉入更深的历史渊薮:“我已经在梳理第三本书——《刘渊山——南匈奴文化遗产考察记》,这其中种种见地,应该是前辈没多考虑的。”

    姜剑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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