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东霞

　　前几天，我在衣柜角的一个旧布兜里翻出一双红色的小鞋子。它不是一双普通的鞋，而是用钩针织的一双婴儿鞋。鞋底用暗红色毛线编织，鞋帮用鲜红膨体纱钩成镂空样，脚面上还嵌了一朵梅花图案，鞋后帮上缀着两条细长的鞋带。
　　我拿在手里把玩，思绪回到了20世纪90年代初。
　　这是我亲手为女儿钩的鞋子。女儿几个月大时，穿着连脚裤，我怕把连脚处弄脏，就钩了这双鞋子。当时钩鞋很用心，鞋底不耐脏，就用了暗红色；不耐磨，就用粗毛线编织。至于鞋帮就用了鲜红的膨体纱。为了好看，还要在脚面上嵌一朵同样鲜红的花朵。初为母亲，看着怀中的女儿白胖胖、肉嘟嘟、散发着奶香味，不知如何表达，就发挥我的一技之长，给女儿钩一双小鞋吧！
　　我会钩针的技术，是在上小学的时候。那时，穿戴都是自己做的，我们下课后学织毛衣、钩花边，女孩子们比谁织的细密、精致、花样多，那几年我学会了钩织衣服、袜子、鞋子、帽子、围巾、手套等，技术相当不错。曾用白纱线钩过一个枕头套，中间两朵大牡丹花特别漂亮，母亲夸赞我钩得好，自豪地向表姐和邻居王大娘展示。
　　女儿穿着这双小花鞋躺着、坐着、站着的样子记不清了，只记得一次，我把女儿抱进沙发里，让她靠沙发背站着，女儿还没有沙发背高。我在旁边挽着女儿的一只小手，爱人则双臂拢成半圆形状，保护在女儿前面。女儿站不稳，歪歪扭扭，身体倾斜时，爱人就把女儿扶正，训练她站直。女儿一趔趄，扑倒在爱人的怀里……一家人其乐融融，笑声溢满那间二十平方米的小屋。
　　女儿穿着这双小钩花鞋，从襁褓中到能够站立起来，渐渐长大，这双小花鞋不适用了，我就把它收了起来。后来，是否还给女儿钩过帽子、围巾之物，一概记不起，或许有过，或许没有都没留下痕迹，即使有，也淹没在时间之长河中了。只有这双小钩花鞋，半个巴掌大，小巧玲珑，一针一线都细密匀称，应该是我最满意的“作品”。当时用心做了，我有意把它珍藏，见证着初为人母的我当时的情怀。
　　一晃二十九年过去了，女儿已长大成人，而我，黑发里掺了银丝。现在让我再钩织这样一双小花鞋，很难做到，因为身体退化，技术也退化了。但“时光不老，唯爱永恒”，我对女儿的爱，却没有随着时光的流逝而淡漠，反而更加浓烈……

　　（作者单位：晋城市交通运输事业发展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