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版:乡土文化

鸡蛋的故事

  •   那天,去超市购物,看见许多由鸡蛋做成的各式各样的美味,供顾客挑选。我不禁想起了自己小时候和鸡蛋有关的故事。
      我生在一个偏僻的小山村里,虽然没有经历过父辈吃不饱肚子的日子,但缺油少醋、单调乏味的一日三餐,让我的身体一直很单薄。吃鸡蛋,对我而言简直是一种奢望。只有每年过“六一”儿童节时,母亲才会给我和弟弟煮几个解馋。
      记得有一天,和小伙伴们玩捉迷藏,我准备躲到家后土坡上的柴火堆里。刚想往里钻,就看见柴堆里白花花的一片,全是鸡蛋!我如同寻宝人发现宝藏一般兴奋地大叫起来:“快来看,这里有好多鸡蛋!”一堆小脑袋相互挤着瞪大眼睛看,全都乐坏了。我们每人手里都小心翼翼地捧了几个,就近拿回我家。母亲看见这些鸡蛋,恍然大悟道:“怪不得家里的母鸡老不下蛋了,原来是跑到外面下野蛋去了。来,每人给你们煮一个!”我们高兴得又蹦又跳。煮好后,有的小伙伴顾不得把鸡蛋晾凉,就像猪八戒吃人参果一样,几下就吞没了。我则慢慢地用小手先把蛋清一小块一小块地剥开放到碗里,再细细地品蛋黄,最后再吃一块一块的小蛋清。
      我们解馋了,可家里那只老母鸡遭殃了。每天早上不等出窝就让母亲捉住“摸蛋”。只要有蛋就会被母亲关“禁闭”,一般被扣在一个用石头压着的藤条篮子下面,什么时候下了蛋才能重新获得自由。
      还有一件事更有趣。当时我不知要去干什么,正在村里的小路上走着,忽然看见不远处的一只芦花鸡往地上蹲了一下便跑了,随后一颗雪白圆润的鸡蛋在地上直晃悠。我赶紧跨前一步捡了起来。嗬,还是热乎乎的。当时兴奋的心情不亚于捡到一个大元宝,急忙跑回家去。母亲听我说了鸡蛋的来历,有点不相信。但确认是真的后就答应给我炒着吃了。就那一个炒鸡蛋,至今想起来仿佛嘴角还有余香。
      写这篇小文时,妻也在身边。她笑着说:“我小时候还偷着煮过鸡蛋呢。”她家的鸡蛋全放在一个小坛子里。有一次,趁大人下地不在家,她踩着小板凳从高高的坛子里摸出一个鸡蛋。煮到锅里后,就忐忑不安地在大门外“站岗”,只怕大人回来。约莫煮好后赶紧装在口袋里,跑到一个犄角旮旯慢慢享用。
      现在,好多人再也不用像以往那样勒紧裤带过日子了,但过去那种简单却能直达内心的快乐是不该忘却的。

    张雪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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