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宠物,思绪不由得飞回到上世纪70年代。
打记事起,家里就养一只黑狗,它性情温顺、听话懂事。
当时我家老宅在村东街的老城墙边,城墙外就是城壕,城壕毗连着庄稼地。我小时候经常跟母亲去北街的舅家。有时为了省时间,母亲就牵着我的小手,顺着城壕抄近道。去的时候黑狗总是默默一路相随,待从舅家返回时,它更是不约而同相伴回家。在我儿时的记忆中,它就是家人忠实的守护者。
村里的学校位于西街,离家较远。当年学校的作息时间是根据农村生产生活习惯安排的。每天早晨天刚蒙蒙亮,就要去上学。上完早操、早读、再上一节课,九点多放学回家。早饭后去学校上正课,中午一点多放学,下午再去上学。初中阶段还要上晚自习。自己在兄弟姊妹中居幺,每天早上上学时,黑狗总会把我送到大街,才悄然返回。
记得12岁刚上初一时,一次下晚自习后,从大街拐进小巷时,夜幕下一团黑乎乎的东西猛地撞入了我的怀中,着实把我吓了一跳。嗨!我家的黑狗!它挣脱后欢实地又蹦又跳,我不由得长长出了口气。从此以后,晚自习放学回家的路上,自己内心再没有害怕过。因为我知道,黑狗在小巷等着我回家。
初二那年秋天,村里兴起了一股护秋风,意在保护秋庄稼免受貒、黄鼠狼等野兽的糟害,有的在玉米地里还放置了一些地炮。整个秋季,鲜有听到擒获多少野兽,却时不时传来谁家的狗被地炮祸害了。一时间人心惶惶,误炸枉死的家犬被剥皮煮肉,大快朵颐。毕竟在那个物资紧缺的年代,一顿香喷喷的狗肉,对人们还是有着巨大诱惑力的。
那段日子,时常看见善良的母亲轻抚着黑狗的脑袋,似乎在叮嘱着什么。我们兄弟姐妹也着实为黑狗担心,默默地为它祈祷。天不遂人愿,真是越担心,越出事。好几天不见黑狗的面了。直至有一天,邻居送来一碗狗肉,母亲才意识到,黑狗最终还是没躲过那场灾祸。望着好心邻居送来的那碗狗肉,屋子里的空气顿时凝滞了,没一个人说话。送走邻居,母亲让哥哥把那碗狗肉埋在了村外的地里。
接下来好长时间,家里的气氛是沉闷的,我的内心时常禁不住隐隐怅然。纵然时隔久远,自己已年过半百,但还是能想起儿时家里的那只黑色精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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