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版:屋檐下

说说咱村里的囤食腊月

  在我们的老家,腊月里有一种习惯就是囤食。
  一进腊月的门,就闻到年的味。腊月里忙是忙年。忙年寓意忙着来年的梦想,庆祝今年的顺旺。
  忙年的事大都是女人的事。她们一进腊月就开始置办年货。首先是全家人的衣服、颜色、尺码。她们每天都进出商店去选择,今年时髦什么,谁穿多大码,什么颜色最合适。所以这个商店转转,那个商店看看。最后选比较便宜点的,这样一来一回得好几天。
  接下来便是年食的事情了。首先去买干果、肉类。每天一拎几包,回到家里虽是气喘吁吁的,但脸上充满了自信和如花笑靥。还不时地说:现在的钱真不耐花,千数块钱没买到啥就没了。要是过去,千元钱的东西这屋里也装不下。
  东西买回来了便开始做吃食,丸子、烧肉、三道、麻花、馍馍等等。这些东西听着很平常,也可以说是信手拈来的事。其实,每一种吃食都有它的独道工序。肉类必须先用调料提前腌好,然后再加其它佐料进行加工。而面食就更加繁琐。比如馍馍,首先提前将面发酵好,然后和好,和面有三光,手光、面光、盆光。然后再醒面,醒面是一种家乡的方言,是将和好的面放在盆里盖住闷十几分钟后,便开始在面板上进行揉搓。然后根据要捏的模型进行加工,或桃型或如意或兔或龙或吉祥物或象征物。这样做好后再放在比较热的地方用纸盖住,保持湿度。大约过去半个小时后开始放入蒸笼里蒸熟。待花馍出笼后,再用红色点几个点,这样暄腾腾的花馍就成功了。只待守岁时拿出来吃。
  过去的时候在农村,馍馍在除夕之夜是用旺火烤的,而且要烤七家的旺火。美其名曰叫七星馍,是吉星高照的意思。
  过了腊八就是年,日子不等人,忙碌的日子感觉时间是飞一样的快。腊八一过,女人们更忙了,收拾家,拆洗铺盖,打扫家。把一年的尘埃统统清除干净。要用全新的姿态迎接新的一年。
  现在日子越来越好,原来的那些旧风俗减去了不少。比如蒸窝窝烙黄儿。过去,每家每户都要蒸一瓮窝窝烙、一瓮黄儿的。窝窝很多人都知道是玉米面做的,只不过是比平时多包一些豆馅儿。黄儿是老家的一种吃食,将玉米磨成面粉再掺和进去适量的黍子面(家乡叫糕面)。然后掺水搅成糊糊的稠黏状。最后才用一个圆圆的凸形铁模具放在灶台上,再倒入做好的糊糊。几分钟后一张米黄色的薄薄的、圆圆的、软软的黄儿出生了。随后将圆饼子对折起来黄儿便做成了。初出炉的黄儿又甜又软,嚼在嘴里感觉特别香甜可口。这样农村人整个冬天和一个正月就有副食可吃了。
  那时候人们生活水平很低,能填饱肚子就行了。对于现在的鸡鸭鱼肉、山珍海味想都不敢想。
  过去农村是纸糊的方格子木窗户。每到年底需要更换新纸,所以窗花是必不可少的,而剪窗花也是女人的事。有女儿的女儿剪,没女儿的女人剪。总之,她们把借回来的窗花样放在一张白纸上,然后用油灯的烟煤熏出来,自己根据实际情况用色彩的纸剪出来,待换窗纸时将窗花贴在纸上,一幅彩色的窗面就做出来了。
  整个腊月特别忙,无论走到哪一家都是全新的感觉,一种喜庆吉祥的气氛。
  女人忙得是家,过得是新。日子新鲜整洁,年岁就喜气吉祥。

张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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