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版:乡土文化

史话长子城

  长子县为什么能成为长治市第一人口大县?长子县为什么能是上党地区唯一的一个没有出现过“故县村”之类地名的县区?长子县为什么会有500年上党郡治和9年西燕国都之荣耀?所有这些,都跟一座大城有关。

上篇
周长20里里的长子城

  4000多年前的尧舜时代,尧王将大位禅让给舜后,便把他的大儿子朱“出封于丹”,让儿子做了自己老家故里的“守土诸侯”。从此,“朱”被称之为“丹朱”。
  丹朱来长子不是他孤孤单单一个人,而是带了几位老师和“夸父逐日”的“夸父”等一干人做他的辅佐同僚,类似当今的智囊团,夸父是“飞毛腿”跑得快,便于向父王传报信息。
  丹朱到长子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筑城”。因为当时各地都面临“水患”问题。所以,“筑城”就成为保障部落黎民百姓生活安居的“第一要务”。
  但是,城筑在哪里?筑多大的城?却是经过一番勘查、研讨和多次征求“高人”指点才决定下来的。对于城址,大家一致认为发鸠山以东50里,漳河与雍河之间的高地上最为理想。说到城池规模,开始有人主张小一点,认为筑大了,担心当地人力承受不住,怕落个“劳民伤财,天怒人怨”的坏名声。对此,丹朱却有自己的想法。他觉得这次父王把他放到丹地,实际是对他的一种“处罚”,他来时的路上就憋着一股气,思谋着怎样做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创造奇迹让父亲看看。他把这次筑城视为展示自己才干和能力、改变父亲对自己看法的绝好机会。于是,他说:“咱要筑城,就要筑一座大城,筑一座全部落的人都来居住的大城。”他的这一提议得到大家一致认同。接着又请教多位懂得堪舆(风水)和建筑技术的师傅谋划指点,最终制订出台了一套设计别致、规模空前、气势不凡的“筑城方案”。
  “筑城方案”决定:筑城的目的和用途是“容纳百姓,拥城自保”,也就是“一盛三防”,即“盛民和防水患、防野兽、防外族侵扰。”
  
城池的规模为:周长20里,东西长六里,南北宽四里。
  
城墙高二丈、厚五尺,墙外有沟壕,四边有门洞,形成完整的防御体系。
  
城内区划布局,包括酋长议事堂、居民生活区、街巷道路、交易场地、屠宰的水剥池、洗身的大水塘、唱歌跳舞的公共娱乐场所、儿童玩耍的乐园以及种植苑圃、养殖棚圈、试验田畦和供祭祀、瞭望和赏月观光的高台等等,一应俱全。
  这个筑城方案一经公布,丹地四方各氏族长和广大黎民百姓交口称赞,一致拥护。因水患被迫散居在漳河和雍河两岸野岭荒洞内的避难民众更是高兴得欢呼雀跃,纷纷自带工具和锅灶从四面八方蜂拥而来,在城址四周安营扎寨,破土动工,展开了一场轰轰烈烈的筑城大战。
  这次筑城,是丹渊大地自开天辟地以来从未有过的空前盛事,整个丹地沸腾了,人们奔走相告,欣喜万分,都愿意为筑城出一把力。原来要求20里以内的人来修筑,结果20里以外的人听说后也自动跑来了,原来要求青壮年男子来修,结果许多五六十岁的老年人,甚至一些妇女和十来岁的儿童也都来了,筑城工地上人流涌动,热火朝天,夯歌四起,欢笑声不绝。
  筑城期间,丹朱和几位老师也深入工地,与民众一起挥汗铲土,一起呼号夯歌,极大地鼓舞了民众情绪,使工程进度一快再快,不到半年时间,一座周长20里的土筑大城便奇迹般地赫然而起,成为丹地千古罕见的奇观。
  大城全部竣工后,丹朱便派夸父飞报尧王。尧王随夸父回到老家进了城门登上城北高台放眼望去,只见城墙坚挺高耸,城池布局如画,当下拍着儿子的肩膀连说三声“好”,并异常兴奋地封这里为“天下第一境”。
  从此,丹朱在老家扎下根来,一心一意为家乡父老办好事,谋发展,几年时间使丹地出现了“五谷丰登,六畜兴旺”的喜人景象,他对家乡也产生了越来越深厚的感情。据专家考证,丹朱在丹地做了26年诸侯(公元前2284年—公元前2258年)直到尧王驾崩之后,才被舜重新安排到房地而依依离开。
  丹朱修筑的这座城原来叫“丹朱城”,自丹朱走了以后,当地百姓出于感激和怀念,改名叫“长子城”。这一改非同小可,它的深刻含义要比原名之义提高百倍千倍,因为“丹朱”仅仅是个“名字”,而“长子”却是一种“排行”,是理应继“大位”而没有继“大位”,心甘情愿地听从父王安排做了地方诸侯。所以叫“长子”这个名字,不仅是对丹朱本人忠厚品德的千秋赞颂,更是对尧王的“天下为公”伟大道德精神的万古景仰。
  丹朱修筑的这座大城,经历了夏商周、春秋战国、秦朝两汉、魏晋南北朝、隋唐五代、北宋,一直延续到金天会九年(公元1131年)才在其东南隅缩建成为一个周长五里零180步的小城。周长20里的长子大城以上党地区第一大城的雄姿和名望在这里稳稳当当地存在了3000多年。其中尤以商代的“长国”或“长子国”、周代的“辛甲封国”、春秋时赵襄子选中的避难安全之所、战国时韩国别都和韩国的重要经济都会、秦汉两代上党郡治、东晋十六国时西燕帝国之国都而使长子城光耀千秋。
  1988年8月18日,山西省人民政府将长子古城遗址公布为省级重点文物保护单位。

中篇
周长五里1800步的长子城

  金代时期,长子城发生了巨大变化。其中最显著的是城池的缩小。明弘治八年版《长子县志》载:“金天会九年,昭义军节度使杨天吉因病旧制宽广,居民涣散,于城东南角别建一小城,未完而去。县令赵惠继成之,即今县城是也。周围五里一百八十步。”缩建的小城位于原城东南隅,周围只有五里180步。这个小城自金缩建以来,历经了元、明、清、民国,一直到抗战胜利后的1945年城墙才被拆毁,共存在了八百多年。
  这个小城的东城墙在今长子一中东墙外精卫路一线,西城墙在今县政府西府西巷一线,南城墙在今天王寺南丹朱大街一线,北城墙在今熨台大街一线。
  这个小城的缩建,也不是毫无设想的任意所为,同样也是经过高手指点的,其城设计是很有讲究的。你看,东、西、南、北城墙正好围成正方形,南北街和东西街正好形成一个“十”字,整个城池为一个“田”字。田,土地也,万物土中生,地厚载山川,与原来的丹朱大城寓意一模一样。
  再说,城周围只有五里一百八十步,比原来的城周20里是小了许多,但其中的寓意内涵并未减少。我们不妨分析一下其中的秘密。这五里一百八十步是全城总长度,换算成“步”来看,一里为300步,五里则为300×5=1500步,1500+180=1680(步)总长再除以四(四堵城墙),则为1680÷4=420,即东西南北四道城墙各长为420步,4+2=6,4×2=8,6×2=12,原来寓意的东、西、南、北四方,春、夏、秋、冬四季和“六亲”“六谷”“六畜”以及四时八节、一年十二个月、一天十二个时辰,二十四节气、十全十美,美上加美,等等,全部寓意都在,一分一厘不丢,这是何等奇妙啊。
  更高妙的还在于在金代大定四年(公元1164年)在城北熨斗台上建了炎帝神农庙(俗称北高庙)高高地昂起头颅成为“龟首”,四四方方城池成为“龟背”,全城成了“龟城”。龟乃长寿之象征,“长子城”会成为一个“长寿城”,成为千秋万代永远兴旺之城。祖先的智慧,祖先的头脑,能不令我辈后人肃然起敬吗?
  金代缩建的这座小城虽不大,却闪耀着别具一格的艺术光芒。重修于金代的天王寺文庙和崔府君庙,始创于金天德四年的城隍庙,始创于明洪武八年的关帝庙,犹如古色古香的五朵金花,为县城增添了赏心悦目的别样风采。其中,天王寺、文庙和崔府君庙已被国务院公布为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
  更值得一提的是,仅明清两代就从这座小城的学宫和廉山书院走出县丞26人,知县54人,5品以上官员32人,合计112人。若加上主簿、学正、教授、教谕、训导等职务者,两代共246人。这246人,在全国18个省139个县任职,其中许多人都在当地留下了卓越政绩和清廉名声,被当地人民建祠立碑歌颂。无疑,这是长子人的历史贡献,也是明清两代长子县城的荣耀和光彩。

下篇
没有城墙包围的长子城

  1945年9月19日,长子县城解放。当年11月,县政府组织一万六千余干部群众大战5天,将四围城墙全部拆除,夷为平地。从此,存在了4000多年的古老城墙从丹地消失,“长子城”变成了一个没有城墙包围的坦荡之城、和平之城,这是一次巨大的历史变革和转折,它标志着“长子城”彻底告别了旧世界,将迎来一个自由、幸福、伟大的新时代。
  1949年10月1日,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长子全城人民鸣鞭燃炮,敲锣打鼓,欢天喜地,热烈庆祝。从这一天起,长子城内阳光灿烂,喜讯不断,新单位、新机构、新名堂、新生事物像雨后春笋一样纷纷涌现。
  昔日的城内只有东、西、南、北四街名称,万万想不到新中国成立不久城内便奇迹般地升起七颗新星,人们高兴地称之为“七星高照”,这就是同时出现的庆丰、同贺、同新、同福、同昱,同旺、同富等七个农业生产合作社,它们都在各自门口挂起亮堂堂的牌子,人们望着、念着,心窝里一阵乐呼一阵甜。
  接着便是“十大公司”像十颗太阳喷薄而出。
  位于东街的百货公司、交电公司、运输公司、服务公司;位于西街的食品公司、生产资料公司、农产品公司;位于南街的糖业公司、药材公司、副食果品公司。而后又相继出现了石油公司、木材公司、外贸公司、农机公司。这些公司与人民群众生活息息相关,都是人民群众心所期,情所盼。
  北街没有公司,却亮出了新生剧团、旭光剧团、虹光剧团、新华书店、人民广播站的招牌,整日里戏韵缭绕,音波飞扬。
  1958年前后,东街建起了汽车站,八一拖拉机站,西街建起了防疫站,废品收购站、电影放映管理站,这个站,那个站,站站都与民相连。
  教育事业也在城内蓬勃发展,先后建起了长子中学、城关完小,西街完小以及同贺小学、同昱小学、同旺小学、同富小学、同福小学等,走遍城内四街,到处可听到琅琅书声。
  同时,县城内还响起了隆隆机声。这是一种美妙的声音,是城内千秋万代从未有过的声音。柴油机厂、八一农机厂、皮革厂、钢瓶厂、地毯厂、线材厂、塑料厂、木筑厂、轴承厂、糖厂以及社队企业太行纺织厂、同贺、同富“五七”小工厂等等,全城四方八方展开了轰轰烈烈的社会主义劳动竞赛。
  城内的街巷道路也不断进行扩修改造,四条主街安装了路灯,居民住宅也逐渐变化,并逐渐吃上了干净清洁的自来水。
  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之后,特别是进入21世纪以来,县城建设更是突飞猛进,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巨大变化。
  县城巨变,可用“大、多、宽、高、美”五个字概括。
  “大”是“城大了”——而今县城总面积达9.41平方公里,比金代缩建的小城大了20多倍,比丹朱修筑的周长20里的大城也大了3.41平方公里。城内七村变成了城内9村,又增加了丹康,丹乐、丹和、丹顺和丹祥五个社区。
  “多”是“人多了”——现在城内人口达到8.7万,是全县总人口的四分之一。
  “宽”是“街宽了”——如今县城已形成“五横五纵”网络式街道格局,“五横”有丹朱大街、慈林大街、鹿谷大街,东西大街、熨台大街。“五纵”有漳源路、神农路、东环路、原南北大街、西环路。街道宽30米、48米、50米。
  “高”是“楼高了”——如今全城先后建起了60多个住宅小区460多栋高层大楼,最高有29层,人民生活水平像芝麻开花节节高,是中国人民站起来了,富起来了、强起来了的真实影照。
  “美”是“景美了”——无论是室内景、室外景、小区景、街道景,放眼一望,到处是林带草坪,绿溢丹城,香飘四季,人在画中。
  如今,长子县已获“国家园林县城”“国家卫生县城”“全国文明城市”以及“中国民间文化艺术之乡”“中国曲艺之乡”“中国美发之乡”等众多荣誉称号。
  长子城,一座光荣的城,一座蓬勃向上的城,必将昂然奋进奔向更加美好的未来。

申修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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