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版:副刊

轨迹 足迹 心迹

——关于《风在心间行走》

  《风在心间行走》,书名什么意思?
  《一个和一群作家的生态文学足迹》,副题就是它的注释。
  关键词:轨迹、足迹、心迹。是中国生态环境保护风云的轨迹,中国生态文学作家走过的足迹,作为作者的生态文学写作的心迹。
  这是生态环境保护的历史,也是生态文学行走的纪实,还是生态文学创作的写意。
  它们之间,互为因果,相互见证,一起走进书里。
  山西,始终是中国生态环境保护的一个聚焦地。
  作为聚焦地,山西的典型意义在于,它曾经是中国的生态脆弱之地,中国的能源重化工基地,中国的环境污染重地。
  中国的生态环境保护起源于北京,中国的生态环境保护步伐却起始于山西。20世纪70年代,北京官厅水库遭受污染,周恩来总理派万里率国务院调查组沿桑干河溯流而上,最终在山西大同找到了污染源。为此,中国第一个环境监测站在大同诞生,中国从此开启了生态环境保护的步伐。实际上,山西污染最重的是属于黄河支流的汾河。当时,汾河已经成为一条污染的“酚河”,不仅水污染严重,而且完全失去了水体功能;汾河岸畔的山西城市,曾成为中国污染最重的城市,而且也是世界污染最重的城市。为此,山西励精图治,历经曲折,生态环境保护走过半个世纪的艰难历程,而今,山西城市,已经成为给北京送去“山西蓝”的城市,山西汾河和桑干河也成为给中国黄河和北京永定河送去生态补水的河流。山西由中国的生态环境污染重省成为中国的生态环境改善大省,由中国的黑色能源产业老大省份成为中国的绿色能源产业领跑省份,自然生态覆盖增长率走在全国前列,生态环境恢复改善率也走在全国前列。
  《风在心间行走》就写了这片聚焦地的生态环境历史。
  山西,始终是中国生态文学创作的一个聚光地。
  作为聚光地,山西的实践意义在于,它曾是中国环境文学发轫地,中国生态环境文学前沿地,中国生态文学复兴地。
  山西作家早就关注生态环境保护,而且持续推进山西生态文明建设。在20世纪50年代,山西作家就注重书写人与自然主题的文学,20世纪90年代,山西老一代作家抒写心声:“爱护环境是文学创作的永恒主题”。当时,山西青年作家回望和反思生态环境历史,对山西环境现实发起振聋发聩的抨击,发出“山西环境病入膏肓抢救无效”“山西汾河流血流脓已经死去”的世纪之叹,并写下具有震撼意义的环境文学启蒙作品《挽汾河》和《黑雪》,成为山西生态文学的警醒之作,也成为生态环境拯救的崛起之声。之后,山西作家乃至中国作家频频行走在山西生态环境保护、绿色转型发展和生态文明建设的时代现场,关注、察看、记录、反映中国生态环境保护和中国生态文明建设的山西进程,谱写中国生态文化发展和中国生态文学创作的山西壮歌,回答山西作家曾经发出的世纪之叹。山西生态文学的发展见证了山西生态环境的变化,山西生态环境的变化也见证了山西生态文学的成长,在相互见证里显示出山西生态环境保护的艰难历程。
  《风在心间行走》就写了这方聚光地的生态文学纪事。
  山西,始终是我的生态文学创作的一个根据地。
  作为根据地,山西对于我的意义在于,它是我的生养之地,我灵魂洗礼的沐浴之地,我生态写作的成长之地。
  我作为山西生态环境保护的行动者,也是山西生态环境变化的亲历者,是山西生态文学发展的组织者,也是山西生态文学的创作者,而且是山西最初的环境文学写作者。目睹了山西最初的生态环境灾患,见证了山西生态环境保护变化,看着山西的天空变灰变暗,河流变枯变黑,又看着山西的蓝天重新归来河流重新变清。早期写《晋水危机备忘录》,揭示山西的生态环境悖论,近年写《流淌进一条河的文学行走》,呈现山西的生态环境变化。足迹走遍山西95%的地方,魂牵梦绕是山西的生态环境保护。对于我,生态文学不只创作经历,是生命经历、思想经历、灵魂经历。写下山西生态环境保护走过的历史,写下山西生态文学作家行走的足迹,也写下自己作为生态文学写作者的创作心迹,而且,所有这一切,是我生态文学创作心迹里存在、折射、呈现的审美。山西生态环境保护走向生态文明建设,山西环境文学走向生态文学,根本在于,我们心里已经摒弃人类中心主义也摒弃自然中心主义,树立的是人与自然生命共同体思想。
  《风在心间行走》就写了我在根据地的生态创作心事。
  可以说,山西历史留下的生态环境难题,山西现实解决了它;山西作家提出的生态环境问题,山西作家又回答了它。
  从环境保护,到生态环境保护,到生态文明;从环境文学,到生态环境文学,到生态文学;从人的书写,到人与环境的书写,到人与自然生态共同体和命运共同体的书写……
  这是山西生态文学的历程,也是中国生态文学的历程。
  这个意义上,《风在心间行走》是生态写作的地域现场和山西创作的融合书写,是生态文学的地域书写的中国故事的融合书写,是生态文明的地域典型和世界意义的融合书写。

景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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