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生与许多人和物有缘,在这众多的缘分中,可以说,与书的缘分是我人生中的重中之重、缘中之最。书籍给予了我用之不竭的知识、给予了我博大精深的智慧,书籍又给予了我征服一切困难的力量源泉,书籍也让我改变了人生的命运。生活中我喜欢书、热爱书,无论平时生活、工作有多么繁忙,我都会抽时间、挤时间读书。
年轻时候,我和其他村民一样,在自家的责任田里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但因为从小有书癖,每年都要购买很多杂志。那时候我经常去永济书店和街道上的书摊买书,购买的书大多是杂志,有《人民文学》《中篇小说选刊》《小说月报》《读者》《意林》《山西文学》等等。书一旦购买回来,我就会抽时间挤时间如饥似渴地阅读,白天去田里干活之前阅读、从田里回家后阅读,每天晚上在煤油灯前阅读,坐的时间长了不舒服,就钻进被窝里继续阅读,常常阅读到深夜也不知疲倦。那时候我对书的追求和执着,确实到了忘我的地步。
话说那年秋天,天气久旱无雨,地里的玉米长出一人多高,由于老天不下雨,玉米像做错事的孩子似的蔫头巴脑,叶子被太阳晒得拧成了麻花卷。为确保大秋作物有个好收成,将损失降到最低,生产队里的机井开始昼夜不息地呜呜呜地转动起来,抽水给大家浇地。我们队村北的秋田少说也有300多亩,可是只有一眼深井,显然忙不过来。为了抢时间浇地,大家都争先恐后地排好队,有人为了早点浇上地甚至去加队。
好不容易轮到我家浇地了,我却把井水引到我家的玉米地后,自己将随身携带的一本杂志拿出来,坐在井台旁的大柳树下就看起书来。头顶烈日高照,树上蝉鸣声声,我却没有受到丝毫的干扰,一页一页,像饥饿者扑在面包上似的阅读起来。正看得起劲,突然有人从我身后将书一把夺走,蓦然回头,竟然是我的妻子。只见妻子阴着脸,气哄哄地从我手里夺过杂志就往水渠里扔,一边扔、一边怒气十足地说:“我让你看书!我让你看书!”后来才知道,我在井旁看书时被一个村民看到,回家遇到我妻子将情报透露给了我妻子。我自知理亏,赶紧从水渠里将书拿出来,和妻子钻进玉米地去查看浇地情况,结果发现井水早将一畦玉米浇到头了,多余的水,顺着田地一股脑流进了地头的树坑里。
还有一件与读书有关的事情。某一年的10月,正是收获的季节,也是村民们最繁忙的时候:地里的玉米成熟了要收割、谷子和高粱要收割、大豆和红薯要收,棉花也开了一地等着采摘,总之,每年的10月都是村民们最珍贵的季节,不亚于龙口夺食的麦收季节,谁家一旦延误了收割,将会给家庭带来不小的损失。为了抢收、抢摘,这时候,一个家庭的劳动力往往是不够用的,都会邀请亲戚来帮忙。那时候,我和妻子有责任田10多亩,又有玉米、又有大豆,还有五亩棉花等着要摘。四只手忙不过来,妻子让我将她的奶奶接过来帮忙救急。妻子的奶奶那时候60多岁,不仅耳朵有点聋,眼睛也不好使。将她奶奶接过来当然不能下地帮我们收割庄稼,只能坐在家里,尽可能地帮我们把收回家的玉米去掉外皮、把摘回家的棉花桃剥开。
一天晚上,大队高音喇叭呼叫,通知说邮局里有我几本杂志,让我去取。记得当时取的是《人民文学》和《小说月报》,那本《小说月报》的封面上印着鲁迅的头像,里面有一篇小说是《麦苗青青》,具体是哪位作者我不记得了。我拿回杂志后,也不管妻子和她奶奶有多忙,就钻进另一个房间,如饥似渴地开始阅读。我被小说里的人物和故事深深地吸引住了,全然不知道家里其他人都在忙碌着干活。一个小时过去了,又一个小时过去了,我把那篇小说阅读完后,又接着阅读了两篇短篇小说。妻子好久不见我过去干活,中间已经喊叫过我几次,都被我说“别急,快了,马上就来了”支了过去。后来妻子不见我过去,就跑过来找我,看见我在读书,一气之下从我手中将书夺走,然后跑到院子,将书撕成了两半。那时候我爱书如命,看到妻子将我的书撕掉,我的心像流血一样难受。
多年以来,由于我喜欢读书,使我学到了很多知识。通过读书,首先学会了写作,一直以来,我在业余时间写出了大量的文章,先后被《山西日报》《运城日报》《三晋都市报》《羊城晚报》《太原日报》《山西妇女报》等报刊发表。那时候,由于我比较勤奋,经常给《山西日报》投稿,受到编辑同志的注意,后来每月都会收到《山西日报》给我邮来的内部学习资料《工农兵通讯》和封皮有“山西日报”烫金字的采访本,以及印有“山西日报”的专用稿纸。
赵应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