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以前
　　我读过一篇文章
　　题目已经难以记起
　　只记得开篇便是一句
　　“漠北，苦寒之地”
　　令我神往
　　久久难忘
　　身体孱弱的我
　　似乎与冬季这个充斥着恶劣天气的季节
　　生来便无什么关系
　　——生于酷热七月的我
　　好像对夏季才更应该与生俱来一往深情
　　不过
　　少年眼中浪漫的夏季
　　东瀛人哀叹它转瞬即逝的夏季
　　绝大多数人殷殷期盼
　　深深留恋的夏季
　　在我看来
　　又怎能及冬天分毫
　　路灯下积雪覆盖的路面
　　刺骨的寒风
　　夜空中格外耀眼的星星
　　都在宣示着冬季的与众不同与冬季的纯洁
　　——冬季没有喧闹的蛙鸣
　　没有姹紫嫣红的枝头繁花
　　没有令人烦躁的扑面热气
　　只有一片纯白
　　留给人无限的遐想
　　虽然是一片纯白
　　但绝不意味着这是个肃杀的世界
　　烟囱里和人们口中呼出的白气
　　就是冬天里
　　生命的迹象
　　或者用一个词概括
　　叫做
　　人间烟火
　　我想，大抵一年中最美好的时节
　　就是从第一片秋叶落下
　　到最后一朵樱花凋零的
　　数个月
　　这片乐章的高潮是
　　整个冬天啊
　　也许只有在寒冷的冬天
　　心中才会更有温热留存
　　也许只有在劲吹的风中
　　窗外的青竹才能愈加挺拔
　　也许只有在漫天的雪里
　　室内火炉前的那盏小灯才格外明亮

□陈毓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