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要革命?刘江的回答最简单——不革命没法活,因为鬼子打到了家门口,家乡沦为敌占区!
刘江的青春年华是在血与火中淬炼的。1936年,18岁的刘江扔掉铺盖从县城跑回村里,踊跃报名参加了牺牲救国同盟会。“七七事变”后,在太原上学的姨表弟张福兴回乡组织“抗日学生会”,介绍刘江加入了中国共产党。随即,党组织指派刘江出任抗日村长,于是,他和同志们组织起自卫队,冶铁打刀,拿起了抗日的武器。
红日照遍了东方,“中华儿女”在纵情歌唱。看吧!千山万壑,铜壁铁墙!抗日的烽火,燃烧在太行山上!气焰千万丈!……
“——那时我们就唱成‘中华儿女’,而不是‘自由之神’,救中国要靠我们自己,人民靠我们去组织,反动派靠我们组织起人民去把他们打倒!”
1938年,党组织调刘江到胜利报社工作,从那时起,他成为党的新闻宣传工作者。《胜利报》是中共晋冀特委机关报,当年5月1日创刊于和顺县园街村。1941年7月7日,《胜利报》升格为中共晋冀豫区党委机关报,易名为《晋冀豫日报》,即由地委报变成了省委报;年底,又并入中共中央北方局机关报《新华日报》(华北版)。《新华日报》(华北版)是党的喉舌,是党在华北动员人民、组织人民、打击敌人、消灭敌人的有力武器,是“敌后抗日的一面旗帜”。
在报社,刘江从缮写员、校对员开始干起,干中学,学中干,一笔一画容不得一丝差错。石印接近于雕版印刷,它是利用油水不相溶的原理在石板上印刷。先将质地细腻的石灰石板打磨得非常平整光滑,然后用药水(油性墨)在上面工工整整地写字绘图,再刷上薄薄的一层水,用墨磙在纸上滚动。这时有油性图文线条的地方因为没有水就获得了油墨;相反,空白处有水不沾染墨,然后覆上纸张加压,就获得一份报样。但这时报纸得到的图文是反的。所以,实际运用时还有一道工序,即先用药水在纸上写字或绘图,然后用压力覆到石上,揭去纸,刷水、上墨,再覆纸,加压,就得到一份正的图文:正—反—正,这就是石印。写版、刻版时要把手洗得干干净净,蘸着药水,大气不敢出,不敢让手出汗,悬肘写刻,不敢让手挨到版上,否则,就毁了版没法印,印出报来也看不清楚。刘江就是一夜一夜地写版、刻版,有正文,有标题,有各种字体和图案。刘江就是这样练就了书法家的基本功。
刘江从事党的新闻宣传工作,不是投笔从戎,更不是弃武从文,而是在党的培养下,迅速地成长为一名能文能武、智勇双全的战士。在报社,他握起了笔杆子,但从来没有放下枪杆子。在频繁的反“扫荡”战斗中,他和战友们时常要把印刷机掩埋起来,只带一部电台和铅印机,一边战斗一边出报,拿起刀枪进行战斗。他是报社选定的战斗小组组长,总是带着一支步枪先行带路。游击途中集体过夜,特别是后半夜到黎明这段时间,几乎都是由他来站岗放哨。每次反“扫荡”战斗结束后,对英雄模范人员进行表扬或奖励,毛巾、肥皂的奖品都有他一份。
“往事历历在目,身边倒下去的人太多了。最痛心的是抗日战争1942年5月在太行山,日军大‘扫荡’,在辽县十字岭那一次,刘伯承说过我们连折两员文武大将,武的就是左权副参谋长,文的就是新华日报(华北版)总编辑兼社长何云。那一次,光是我们新华日报社一下子就牺牲了57人。他们都是大知识分子呀,会说外语,博古通今!他们都是我敬爱的战友和兄弟。”
从血与火拼杀出来的同志们掩埋好同伴的尸体,化悲痛为力量,克服一切困难,很快又在战地恢复了出报。1943年10月1日,《新华日报》华北版改为《新华日报》太行版,成为中共太行区党委机关报,随军记者刘江先后担任通讯科科长、编辑科科长等职务。抗日战争、解放战争期间,刘江一直战斗在太行山上。
“山,快马加鞭未下鞍。”刘江雷厉风行、擅开新局,下山进城后是党组织屡委重任的一员闯将:接管敌产,组建山西人民广播电台;白手起家,创办中共太原市委机关报《太原日报》;1953年,任山西人民广播电台台长兼总编辑、山西省人民广播局局长;1964年,创办中共山西省委《山西四清报》,担任总编辑。1972年任山西省出版局党委书记兼局长,1975年任山西省文化局党组书记兼局长,1979年任中共山西省委宣传部副部长。30余载只争朝夕建队伍、强素质、开新局、创佳绩,为山西的文化建设和新闻宣传事业做出了突出贡献。
齐千里
(此栏目内容节选自三晋出版社新书《战火中的青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