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版:子夜

隆冬岁月里的春暖花开

  每个人都说自己每天很忙,见面打招呼的第一句话也往往是“忙吗?”
  “忙”已贯穿于我们的全部生活。放眼望去,这个如齿轮般飞速运转的世界,摩肩接踵的街头,零碎破乱的步履,车疾人疾,东也匆匆、西也匆匆,如走马观花般飞速闪现,倦怠淡漠又栖栖遑遑。
  人走得太快,难免会急功近利,总说自己没时间去旅行、去读书、去锻炼,原因要么是学业冗繁碌碌,要么是工作烦劳杂杂。 虽然,无所事事不是什么好词,但忙忙碌碌也有着不恰当的极端。一个或碌碌无为,一个心力交瘁。前者忙着,不知为何而忙,不能理解忙碌也就不能理解生活;后者只知忙碌,恨不得每一个睁着眼的时刻都化作耀眼业绩,在寻梦的路上,有不达目的决不放弃的坚定。与此同时,我们的心却变得疲惫,初心也被我们遗失在了原点。
  人生不易,我们从呱呱落地,身上便承担着一种与生俱来的责任。年复一年,我们被工作、环境和各种各样的烦心事推搡着、拉扯着,在人群里涌来涌去,脱不开身、喘不过气,为了生计而奔波,却独独忽略了生活,忘记了生活的含义。可是,人这一生,过得太急了,急得我们来不及对友人挥挥手,公交车就开走了,急得我们来不及和家人说再见,离别就到来了。
  “春归如过翼,一去无迹”,短促的人生就像匆忙的挥手一样,一切都成过眼云烟。
  其实,我们穷极一生,就是为了追求幸福,而幸福恰恰就藏在这细水长流的慢时光中。
  遗憾的是,在这个什么都善变的世间,我们也变得匆忙焦灼,不知不觉丢掉了曾经坚守的初心,丧失了发现美、捕捉美的能力。明枪与暗箭、势利与冷脸、闲言与碎语,功利主义随之萦绕漫延,人心浮躁。我们一心追逐物质,将所有的一切抛诸脑后,大概也是极其可悲的吧。钢筋水泥所囚禁的,不仅仅是萌芽的勃勃生机,还有日渐枯萎的心灵。
  待到夜深人静时,我们终于远离了城市喧嚣,当卸下疲惫的伪装,却发现凝滞的大脑如来时一般空空如也,抚着空虚而又麻木的心房,无助感顿时充盈于心,不禁问自己究竟是为什么而活?所谓的追求远方,追求生活究竟是为什么?我们会不会独自流泪,会不会怀疑自己努力的方向已经走偏,自己徒然前行也甚是可怜呢?
  记得塞内加说过,忙碌的人忙于任何事情,除了生活。但偏偏只有生活才是人忙碌的根本,在人生中,我们只有爱自己,好好生活,才能获得深远的平静。而当忙碌偷走了幸福,忽略了生活,很多时候就是本末倒置。
  山河有尽,岁月无涯。其实生活哪有离我们那么远呢,要做到填实内心,其实只要能清心净绪;要做到享受生活,其实也只是弹指一挥。生活有那么多乐趣,何乐而不为?有时窥云波荡漾,便是生活兴趣;有时执笔行墨,抚琴弹音,便是生活情趣;有时掩卷沉思,清新冥想,便是生活清趣……
  生活本潜藏于身边,关键在于我们能不能静下心来,把事情和生活分开,认清自己想要的,忙得有目标,忙得有期望,这才是一种幸福的、高质量的人生,而不是忙者亡目、忙者亡心。如此,来日方长,如梦可期,活在当下,忙又岂能只是“茫”?
  万物美好,人生滚烫。学会生活吧,不要做忙碌的囚徒,时光的脚步是不会停歇了,既然它已如此匆忙,我们放慢脚步可好?在快乐与痛苦中永存希望,在欢喜和悲伤中留下不朽,让灵魂在生活的天穹里心花怒放,纵然只有一瞬,就已足矣。
  此时,窗外远处的天际已被渐渐染红一角,趁着这仅剩的微光,我不禁停下手中的笔,眺望远方,夕阳隐于湖光和杉水之间,温柔、惬意、治愈。时下已是小雪节气,天气预报说过两天还会再度降温,但我想,接下来的隆冬岁月里,我的心中依然会春暖花开。

  □李小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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