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看着满大街的露天烧烤摊,就想起了儿时的烧烤。
记得有一年中秋,我和邻居二毛跑到土沟里,捡了一大堆的干柴火点燃后,开始烧从各家自留地里掰的嫩玉米,大约二十分钟后,那诱人的烧玉米香味就飘了出来,我俩迫不及待地用树枝拨开草木灰,露出几个黑乎乎的还冒着烟的玉米,面对烧得半生不熟还冒着烟,像黑火球的玉米穗,吃吧,怕烫,不吃吧,又馋得要命,急得我俩活像两只抓耳挠腮的小猴子。好不容易才抓起一穗,又烫得像打乒乓球似的,从右手扔到左手,又从左手扔到右手,还没剥开那层烧焦的黑皮,口水就已经从嘴里流出来了。好不容易啃上一口又甜又脆的玉米,又烫得我俩跳脚,也舍不得从嘴里吐出来。总算是正好能吃了,油香甜脆的玉米香得我俩差点把舌头都咽进肚里。
烧烤黄豆也是我的绝活。每年收割完黄豆后,我就喜颠颠地去捡遗失在地里的黄豆藤蔓,不一会儿就捡一大抱。然后找个背风没人的地方,点燃藤蔓,随着直蹿的火苗,藤蔓上燃烧的黄豆角,就噼里啪啦炸开了,瞬间焦黄的豆子就炸满了地。待火势熄灭后,我守着飘香的烧烤黄豆,专挑炸开了花的吃,剩下的就装兜里留着日后吃。
有阵子,我见村里的知青钓鱼吃,就和二毛也想美餐一顿。在谋划几日后的一个下午,我俩带着精心制作的渔具,一蹦三跳地向水库出发。鱼钩是用奶奶的针,在火炉里烧红晾冷后弯成的,鱼线捡的是缝制水泥袋的线,钓竿是又粗又长的高粱秆,那么鱼漂呢,就是剥掉皮儿的一根细柳条。
不久,我们就来到水库,我俩把从水渠边挖的蚯蚓挂在鱼钓上,往水库边一坐,便开始了人生的第一次垂钓。见鱼漂忽然动了一下,我俩异口同声地喊:“鱼上钩了!鱼上钩了!”一起钓,却是空欢喜一场。接下来尽管我们每次抛下的是迫切的希望,钓起来的却是一次次的失望,可我俩一点也不灰心。直到太阳还有一竿子高的时候,我们终于钓起一条一拃长的鱼,当时瞅着那条鲜活的鱼儿,我说:“咱带回家养大再吃吧。”可二毛说:“咱没有带小水桶,等咱带回家时,鱼儿早就渴死了,还不如就地吃了呢!可咱们咋吃呀?”“看我的。”我对二毛说,“你快捡干柴火去吧!”等二毛捡回一大抱干柴火时,我已经用泥巴把鱼裹成了个泥球儿。然后我把泥球儿往柴火堆里一放,就点火烧了起来。不久,鱼香味儿就飘了出来。当我把烧黑了的泥球剥开时,就露出条喷香的烤鲜鱼,一人吃了一半,那味道一生难忘。
冬天我家的焦炭火炉炉膛下,就是我的美味烤箱。烤红薯是爹的拿手美味,每天早晨点着火炉后,爹就把半大不小的红薯放进通红的炉膛下,然后关上炉膛门,就到野外拾粪去了。不久,那香香的味儿就能把我馋醒。娘从炉膛下拿出个香香的红薯,笑呵呵地对我说:“小馋猫,就你鼻子灵,快吃吧!”我把那层薄皮剥去,咬上一口焦黄的烤红薯,吃得那个香呀,一个冬天都吃不够。
牛润科(绛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