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版:夜读

一本关于大自然和成长的书,《天鹅邀我去散步》节选——

野地里的花

  •   《天鹅邀我去散步》章珺著 作家出版社
      这本书最初的灵感来自于路边的一朵野花,作者带着女儿由此开始了一场奇妙的自然之旅,并且用成年人和孩子的不同视角、感受和方式记录呈现了大自然的不同层面,也表现了两代人在生命成长中的收获和改变。
      那是一月份的一天,寒冬还未离去,我和女儿妮妮一起去野外散步。踏青并不只在春天,一年四季里我们都喜欢出去走走,边走边看,在大自然里自由自在地徜徉。
      只是冬天里很少能看到绿色,更难看到开在野外的花了。
      路上没有别人,只有树枝上挂着的几片枯叶在晃动,更显冷清。北风吹开苍茫大地,稀疏的树影下,有什么东西闪过一道亮光。我们走近一看,枯草丛中,竟然开出了一朵紫色的小花。这么冷的天气里怎么能开出花来?我们蹲下身子仔细察看,确实是从地里钻出的花儿。花瓣极小,却没有在寒风中瑟瑟发抖,五片花瓣都面向太阳,完全舒展开来。支撑起这朵小花的枝叶也是新鲜的绿色,细嫩的花枝,柔弱的绿叶,都是新长出来的。这样的鲜嫩只能在初春看到,我们没想到春天的花会开得这么早,春天可以来得这么早。
      花儿朝我们微笑,摇曳着春天的气息。
      这是谁在这里种下的花呢?我们四处看了看,四周没有住家,可是没有种子怎么能长出花来,这朵小花的种子是从哪里来的?是小鸟嘴里落下的,还是风儿吹来的?这朵不知来自何处的小花,就在这片无人看顾的草丛中安家落户,破土发芽。
      我们注视着这朵野生野长的小花,心里涌动出莫名的感动。我们赞叹它的勇敢,落雪还未化尽,枯草还未转青,有更多的风雪还会到来,这朵柔弱的小花就敢全然盛开。我们也赞叹它的顽强,它出生在冰雪严寒中,又能顽强地存活下来。我们更赞叹它的勇气,它是如此的渺小,却给萧索的世界带来了生机,它将开启的是一个姹紫嫣红万物复苏的春天。
      我们开始留意这样的小花。花太小,要特别留意才能看到,要用心去寻觅。当我们打开心里的那扇门,我们看到更多的花儿。同样的紫色的小花,还有蓝色的、白色的、黄色的……不同的颜色不同的形状。它们多半开在野地的草丛中,我们在大树下很少能看到它们,它们好像并不需要大树的庇护。可是在一些枯树边我们常能见到它们的踪影,这些小花让那些倒在地上的枯树枯枝又焕发新生,有了新的生命力。最让我们惊奇的是它们也开在石子路上或石头缝里,我们甚至在岩石上见到过这样的花。
      这些野地里的花,没有人为它们浇水施肥,它们吸收的是大自然的养分,它们得到的是造物主的眷顾。它们不用择地而生,无需为明天计划,它们跟天上的飞鸟一样无忧无虑,尽情绽放着欢颜吐露着芬芳。
      这样的小花越来越多时,大地已是春光无限。繁花锦簇,压弯了枝头,也吸引了几乎所有的目光,这些野地的花更加不起眼。可我们望向那些被人遗忘的角落,总能看到这些野花的身影。它们依旧盛开,不是为了跟百花争艳,只是想唱出只有它们自己才能唱出的歌谣。每一朵小花都微不足道,却又无可替代。当它们铺满大地,每一朵花更是弥足珍贵,像是不经意的小小的善意,汇聚到一起,就是一条温暖的河流。
      它们也是春天的一道风景。
      等到树枝上的春花落尽,野地里还开着花。春天似乎已经离我们远去,这些野地里的花却告诉我们,春光还在,可以长留大地,长留心间。
      我们一次次地被这些平凡的小花吸引和感动,野地里的花都能有这么丰盛的生命,我们的生命之树不是应该更加繁茂吗?
      世间最美的花开在春天,春天最美的花开在野地里,那是春天最初的色彩,也是春天永远的色彩。小小的枝头上晃动着明媚的光芒,它们不仅仅为这个世界增添了色彩,籍籍无名的花儿也可以成为祝福。它们漫山遍野地绽放,祝福了大地,也祝福了大地上的万物生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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