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版:子夜

赏荷

  早晨的空气特别新鲜,朝阳照在岸上,好像铺洒了一层金水。碧绿的荷叶上面,露珠晶莹剔透如珠,随着微风滚来滚去,有的露珠越滚越大,有的慢慢消失,在厚厚的叶上不留一丝痕迹。“水面清圆,一一风荷举”,词人写出了荷叶风来时的神韵。经过一夜的梦眠,荷花清新欲滴却不妖艳,盛开的花在水一方,散发着阵阵清香,氤氲了整条河。红的白的含苞的开放一半的,花上引来几只蜻蜓蜜蜂或者蝴蝶,它们徘徊盘桓一整天不肯离去。更有知味的蜻蜓,一个劲找那含苞透红的,趴在上面如醉如痴。
  中午是七月最热的时候,阳光毒辣,荷叶却不憔悴,花色也不减半分,荷梗依旧挺直,不向酷热低头。梅花品格绝高,七月的荷何尝不是呢?在烈烈阳光下,“红白莲花开共塘,两般颜色一般香”。那种馨香让人神清气爽、超凡脱俗。
  如果深夜里去看荷,更别有一番风味,走到湖边站在亭台上,四周沉寂无人,空气中的露水在栏杆上慢慢聚集,能看得见聚集时的轻微颤动,好像露水都有活生生的生命一样。此时荷花有一种神秘、朦胧的美,红荷在朦胧中透着些微的一点暗红,白荷却是在夜雾中透着一点洁白,如云中明月隐隐约约,自带一种高贵。深夜,荷的香味也更深厚、更幽长、更有穿透力,直达心脾,全身透彻。
  荷花生长不专择清流碧水,即使生在污淖渠沟中,也一样清白、纯洁、坚贞。古人又言:“凡花色之娇媚者,多不甚香瓣之千层者,多不结实”,而莲兼而有之。上结莲子,下留玉藕,奉献给人间多少清新的美味。不在乎生存环境,努力地生长、绽放、结实,美了整个花季,香了一个夏天,丰收了秋天。即使秋天来临,也能留下果实供人享用,这种精神多么让人敬佩啊。
  尽管人间所有的水最后都归于大海,但是每逢炎炎夏日,河里、湖里在污泥中长出荷花,像仙子一样亭亭玉立,是七月的至美风景。

  □孙召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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