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版:夜读

带宠物上学行不行

  •   《宠物星球》李晓虎著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
      在一颗人类移民星球上,各个部落对自然界的动物们有着不同的态度,有的把它们当作宠物,有的把它们当作猎物……骄山部落的小学校为孩子们盖了一座宠物屋子,所有的小孩都可以带宠物上学,可是有一天,有两只宠物失踪了,现场还留下了血迹。刚刚从地球搬来的小学生李小坏,和他的朋友们一起寻找失踪的宠物,竟跟一只老虎交上了朋友。随着调查的深入,他们发现了更多的秘密,并解除了人类对动物的威胁,为动物们找回了自我尊严和自由之地。
      孩子天性是亲近大自然的,除非受到大人的阻挠。这件事在我和儿子身上体现得就很明显。比如,下雨了,儿子欢快地淋雨、踩水坑,总会惹得我大声喝斥;又比如,儿子从上幼儿园起就想养只猫狗或者小鸟,而我总以各种借口拒绝了他。这让我感觉自己很分裂,因为,我小时可是尽情在风里雨里、河里泥里撒过欢的,不只有小狗陪伴度过欢乐时光,还捉过蛇、灌过禾鼠,在草丛中惊起蚂蚱和蟋蟀无数。这种变化是怎么产生的呢?难道仅仅是因为过去生活在开阔的乡村,而如今局促于城市的楼房吗?还是说,我的心绷得太紧了?
      我忘了,儿子要求一只宠物和要求一个弟弟或妹妹,到底哪一样在先。总之,我一直站在自己的立场,忽视了他的孤单。
      好在我还有一个哥哥和一个妹妹,他俩的孩子,便成了儿子假期最渴见的伙伴。一年只见一次,或者两次,也便成就了他最大的快乐。这或许是不公平的,可我总下不了决心,再生一个,天天可以和他在一起。
      现实里不能满足的,我让它们在虚构里实现了——受儿子启发,我写了一个故事,说,在一颗人类移民星球上,孩子们可以带着宠物去上学……故事的主角,一个叫李小坏,一个叫铁锤,一个叫米达,分别是儿子、外甥和侄女的小名。这本书今年出版了,是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中国少儿科幻星云书系”中的一部。在今年5月举办的少儿科幻大会的新书发布环节,我向科幻界的师友们介绍了写这本书的渊源,并提到,就在新书即将出版之际,我给儿子买了一只小狗。
      愿望,终于照进了现实。
      是我在弥补对儿子的亏欠吗?或许是的,但也不完全是。
      之所以有了这个决定,是因为在一次食堂聊天中,听同事说,她家新入一只小猫,给她和儿子带来了欢乐和抚慰——在父母和学子日趋紧张的关系中,是多么需要一种调和剂呀!就是出于这种功利的目的,我满足了儿子一直以来的心愿。
      此时,儿子已经是初中生了。
      我常常陷于矛盾之中——按我自己的成长经历,初中,已经可以算半个大人,而他的年龄,分明只有13岁,还在儿童之列,我到底该如何看他、待他?是严些呢?还是宽些?这于我来说,是一个大难题。
      或许,解决问题的根本还在于调整好我自己的心态,对儿子做到宽严相济,而不是依赖于外援——比如一只宠物。可是,这只小狗的到来,分明使儿子更快乐了些。
      小狗或者弟弟妹妹,毕竟是有别于父母的。
      一出宠物店,儿子就给小狗起好了名字——钊钊。我问他什么意思?他说:勉励的意思。我忽然想起在不久前的家长会上,他的老师对我说的话:“小坏是个好孩子,你不要打骂他,要鼓励。”其实,儿子的心里,是有向上的念头的呀!或许,一直以来,我都犯了拔苗助长的错误。
      但还是会有冲突。
      一天,我和儿子下楼去遛狗,他照常慢吞吞地换衣服穿鞋,我带狗出门,钊钊不跟我下去,我就留它在门口,一个人先到了楼下。过了几分钟,儿子下来了,但狗不在他身边。我俩楼上楼下一通找。我找得很用心,却又想:要是狗回不来,可能就省事了。但我又知道,要是狗真丢了,儿子精神上一定受不了。后来狗找着了,我的心里一阵轻松。同时我也感觉到,我对这小家伙也有了感情。
      或许,我也需要一只宠物。
      我写的故事叫《宠物星球》。星球上有三个部落——黑山部落崇尚科学,出行有飞碟、干活有机器人,生活中充满了人工智能,连孩子们的宠物也都是能遥控、会说话的仿真机器。熊山部落的人光脚、披发,骑马、住泥草房,过着原始的狩猎生活,不搞破坏自然的那些“花招”,偶尔会在打猎时捕到不能吃的机器野兽。骄山部落人和动物和平地生活在一起,包括老虎这样的猛兽。他们自以为创造了美丽新世界。然而,每个人都打了驱兽针,能发出声波吓走野兽;野兽也都打了安暴针,失去了野性。熊山部落的人很瞧不起他们。因为思想有分歧,便有了矛盾和冲突。故事的结尾,李小坏为动物们找回了自我尊严和自由之地,而三个部落也收获了和谐——也许只是暂时的,但,总是有所进步。
      当然,故事只是故事而已,现实中带宠物上学肯定是行不通的。可是,家和学校不一样。家怎么能一样呢?

    李晓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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