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版:子夜13

匀称工稳致,古意典雅风

  •   文溪堂主人张绍勇先生,行草楷篆皆善,尤以隶书工,曾师从王朝瑞、刘锁祥诸先生。隶书中,遍临各碑,又以“史晨”为主攻。汉碑用笔无非三类,方笔者《礼器》《张迁》,圆笔者《曹全》《夏承》,而《史晨碑》方圆兼得。清人方朔《枕经金石跋》评作此碑:“书法则肃括宏深,沈古遒厚,结构与意度皆备,洵为庙堂之品,八分正宗也。”清人杨守敬《平碑记》云:“昔人谓汉隶不皆佳,而一种古厚之气自不可及,此种是也。”后世临碑,以此为多。张先生摹“史晨”深得其髓,其字型工稳,结构匀称,温润典雅,不激不励,变化而有矩度,理性而能性情。
      在达到波磔分明、轻重得宜、中宫紧密、外宫疏放的意趣后,紧密修饬、方整结体反成了一种甜媚,多骨微肉、多力丰筋却也是一种程式,其中似乎少了几分直拓奔放、斩钉截铁的巩固,少了几处阔笔直书、方朴古拙的率真。于是,张先生转而临写端庄朴茂、峻实稳重的《张迁碑》。明人王世贞评价此碑:“书法不能工,而典雅饶古意,终非永嘉以后所可及也。”其“能工”恰是《史晨碑》所竭力追求的效果。张先生其所摹“张迁”,同样达到了直中寓圆、错综揖让、粗细相间、内敛雄浑之观。不啻如此,其字心上举、下部散开者,显然得到了籀篆书的旨要,字心下沉、上部收缩者,则兼具了鲜于璜的妙方。意秦碑力劲,汉碑气厚,然汉隶多挺秀俏丽、明媚娟好者,有庙堂之气,惟石门张迁,见巍然昂藏、赳赳壮观之势,存山林之姿,二者尤为北人倚重垂青。“张迁”之后,张先生开始涉足“石门”。篆隶之间的格调,可谓高蹈,行笔迟涩生拙的气质,可谓古崛,而放胆飘逸、率真活脱的局度,显然包容了其他碑帖的精髓。汉隶无外乎居延之野、史晨之整、乙瑛之俊、曹全之缓、夏承之瑰、衡方之倔的极致,若想溃围南弃,稍有己之面貌,何其不易,多少书家穷毕生求其旨而不得。
      凡书通则变,将“史晨”之圆浑淳厚、四面拓张与“张迁”之运笔劲折、挑角方梭结合之,何谈容易。明人屠隆在其《考磐余事》中曰:“吾人学书当兼收并蓄,聚古人于一堂,接丰采于几案。手执心谈,求其字体形势转侧结构,若龙跳虎卧,风云转移,若四时代谢,二仪起伏,利若力戈,强若弓矢,点滴如山颓雨骤,而纤轻如烟雾游丝。使胸中宏博纵横有象,庶学不窘于小成,而书可名于当代矣。”融会贯通、水乳交合非形式上的,而在于本质。书法之始,难以入贴,继而又难以出贴,书总离不得法,巧从法生,法由理出,学书不参通古碑,终不古,为俗笔,不离古,且要不泥古。
      书者聚一以成形,形质既具,性情见焉。作为一名公职人员,琐务缠身,此间习书,全然兴趣爱好。书法之于张先生虽属业余,因痴于此而有所得,职业几经变迁,癖好历久不衰,真情则念兹在兹。做事须恒心,学艺尤如此,功夫第一,天然次之。勤学有目标,执着而得法,其为成功法则也。

    □介子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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