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0年9月,“关东伶王”唐韵笙和梅兰芳等京剧名角应邀到天津的中国大戏院演出,其间唐韵笙和梅兰芳同台演出《法门寺》,剧中由唐韵笙饰演赵廉,由梅兰芳饰演宋巧姣,两人的高超演技令无数戏迷和观众折服,之后人们还意犹未尽地说:“《霸王别姬》是梅先生的代表作,如果两人能继续合作这出戏,肯定能将其演成旷世经典。”
得知观众的呼声后,梅兰芳马上派自家的管事登门唐府,邀请唐韵笙出演《霸王别姬》。想不到,唐韵笙接到邀请后,没有讲任何原因便一口拒绝了。管事空手而归,沮丧地汇报:“梅先生,看来只能由您出面了。”
次日,梅兰芳便摆席宴请唐韵笙,酒过三巡后,梅兰芳站起身来再次发出盛情的邀请:“唐先生,咱弟兄俩这次天津合作很愉快。贤弟,咱们再合演一出《别姬》怎么样?”顷刻间鸦雀无声,同桌的嘉宾、同行们都静静地期盼着。
唐韵笙却腼腆起来,他思索片刻才说:“谢谢梅大爷的提携,和您同台是我的荣幸,可是请您原谅,之前我没有演过这一角色,恐怕不能演好。再说这个角色一直是刘连荣陪您饰演的,大家对他赞赏有加,由他出演是再好不过的。毕竟咱俩合作是一时,您们合作已几十年,如果突然换我表演,在情义上很不好讲,梅先生您说呢?”梅兰芳听后,沉思片刻,豁然开朗,接着便频频点头赞道:“贤弟说得在理,贤弟不仅艺高,德行更高!”
散席之后,唐韵笙的弟弟埋怨道:“梅先生出面请你出演《别姬》,这是众人所望,你拒绝了让他多没面子啊,况且名利双收的机会也让你白白浪费了……”
听了弟弟的话,唐韵笙淡淡地说:“你不懂,如果我出演霸王一角,一旦名利双收了,就会让刘连荣下不了台,那等于夺了刘连荣的饭碗,是坚决不能干的事!刚才在席上的一番话,我相信梅先生已经理解我的苦心了。”
此事很快在圈内传开,尊重同行、不抢台、不争名的艺德赢得了同行和戏迷们的一致称赞,刘连荣得知此事也对唐韵笙钦佩不已,这件事一时传为菊坛佳话。
□刘志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