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叔,搬到阿沿滩住吧,村里就只剩您们老两口了。”镇上干部次罗又上门了。
“不去,我哪儿都不去,死也要死在这儿。”多吉涨红脸,抖动山羊胡。
村里的人易地扶贫搬迁到阿沿滩的德吉新村,可多吉老两口说啥也不搬。这儿虽山大沟深,可草密林高,放牧牛羊,这日子多少辈都过来了,去那风吼沙飞的阿沿滩,喝风吃土吗?
“阿叔,您去瞧瞧,不中意,就不搬了。”次罗央求。这小伙腿勤嘴甜,上门十多趟,多吉勉强点头。
老两口坐上次罗的小车,颠簸三十多里山路,驶上平坦的柏油路。“刷刷”车子飞驰,满眼青翠,多吉心情舒坦。
车停下,德吉新村红彤彤的牌子立在眼前。高大茂密的树木掩映着一幢幢黄顶白墙的藏式小楼,楼前花坛里各种花卉姹紫嫣红,宽阔的村文化广场上着艳丽藏服的人们挥舞长袖跳着锅庄。
老两口瞪大眼:“原来草都不长的阿沿滩竟变得这么美了!”次罗领多吉走进小楼,一楼是客厅、厨房,二楼是卧室、浴室。站在楼上平台,次罗指着河谷里葳蕤的田地:“阿叔,地肥,种藜麦、当归、马铃薯,每年收入二三万呢。”次罗指着屋前的塑料棚:“阿叔,这是种植大棚,种高原有机蔬菜、瓜果、食用菌,每年收入三四万呢。”次罗转身指着屋后的彩钢棚:“阿叔,这是养殖大棚,搞舍饲养殖,每年收入五六万呢。”
老两口张大嘴:“原来满是石坷垃的阿沿滩竟成聚宝盆了!”多吉挠着头,笑眯眯地说:“次罗,阿叔回去就搬,我们来阿沿滩住。”
□蔡永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