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放暑假了,瞬间我也放假似的。下班后我坐在家里的茶桌旁,优哉游哉,一手拿着花生放嘴里品味,一手捧着《诗经》在阅读,让花生香萦绕在书籍里。
这时,父亲的电话打破了我的宁静:“闺女,我最近要收花生,不能跟你到城里住了。”我看了眼在一旁玩手机的儿子,于是有了让他到乡下锻炼的念头。我语重心长地说:“儿啊,外公暑假要收花生。妈妈要上班走不开,不如这个暑假你回乡下陪外公,顺便帮忙收花生吧。”
儿子听说是帮忙收花生,觉得新鲜,就忙答应了。可是回去没几天,儿子就打来视频电话表示后悔了。我问:“怎么了?”儿子说:“这收花生的活儿实在太累了,妈,我想回去。”
这时视频一旁的父亲却插上了嘴,说:“你妈啊,小时候,也不喜欢干农活。”儿子对我小时候不干农活感起了兴趣。父亲继续说:“你妈小时候经常游手好闲,不干农活也不读书,时常跟着小伙伴到处游玩。可是,有一天,你外婆因为干农活过重弄伤了腰,从那以后,你妈妈开始勤奋干农活,还爱上学习了。”
听了父亲的话,儿子突然改变主意说:“妈妈,我不回去了,我帮外公收完花生再回。这收花生嘛,也是一件有意义的事情,看着一个一个花生从土地里拔出来,也挺有意思的,是我的劳动成果啊!”
父亲的引导,让我想起小时候。那时,父亲经常用《落花生》里的父亲所说的话激励我:“花生的好处很多,有一样最可贵:它的果实埋在地里,不像桃子、石榴、苹果那样,把鲜红嫩绿的果实高高地挂在枝头上……”告诉我做人不能光有表面功夫,要做脚踏实地的人。如今父亲也在这样教育我的孩子。
周末休息,我回父亲那里帮忙,把在田地里搬回来的花生摊开在地上晾晒,得了片刻空闲的父亲,松了口气坐在一旁的石头上,从一个随身携带的袋子里掏出一本《三国志》读了起来。儿子靠近父亲,看见书页上还有泥巴,凑前一闻后忙说:“妈妈,外公的书里怎么有一阵花生香呢?”我仔细一看,原来是花生里脱落的泥巴泛起的花生香,在父亲翻阅书页时,悄悄地留在了书本里。
终于明白了我喜欢吃花生的原因,不仅是因为花生好吃,更因为里面有那“善读书者,须视书如水”的味道。如今父亲年纪大了,还珍藏着那些泛着花生香的书籍,时常翻阅。
父亲的勤奋与好学,时时刻刻地影响着我们,正如一个家规的纽带,联结着书籍生香。那一刻,孩子的成长气息,与迷人的花生香盈满了整个暑假的画卷,回味无穷。
□杨雪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