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世纪30年代初,日本学者关野贞在一次演讲中曾言:中国最早建筑仅存大同华严寺的薄伽教藏殿,辽构怎可与日本多处唐建遗存争辉。言语中的自豪感深深刺痛了一旁临听的梁林夫妇。
梁思成先生在立誓寻找唐建的过程中,考察蓟县独乐寺观音阁建造年代早于华严寺,距唐灭亡只有77年。这样一个令人激动的发现使得他坚信,中国一定留存有唐建静候他的造访。故梁林二人从敦煌图册的五台山图中,注目的“大佛光寺”指引他们翻山越岭再次来到五台山,最终于豆村发现图中所绘的古寺。当匍匐攀爬在通往东大殿的陡峭台阶的尽头时,那沉寂千年的大唐盛世,竟然猝不及防地扑面而来。坐西向东的朝向,使得整座大殿都被日光浸染了那样沁人心脾的色泽,与周边青松的绿、殿内绛沉的金、佛像衣着的朱融于眼中,美妙的不想用声音去形容。
林徽因女士在日记中这样记录她的情感:“到了山西,天是透明的蓝,白云更流动得使人可以忘记很多的事,单单在一点什么感情底下,打滴溜转;更不用说到那山山水水,小堡垒,村落,反映着夕阳的一角庙,一座塔,景物是美得到处使人心慌心痛。”
八十年后,天还是那样的蓝,云依然轻盈流动;夕阳里的一座塔,一角庙,令我心慌心痛的,在这座古刹里意乱情迷。
□韩丽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