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市的蔬菜摊位前，急性子的理货员张雨一天不知要对顾客重复说多少遍：“小白菜不能把橡皮筋取下来再挑，要买就直接买一把。”大多时候，迎接张雨的是顾客的白眼：“你看不到这把菜里面有一片烂叶吗？”“丫头，小心我投诉你！”这时的张雨气得真想跟不讲理的顾客吵一架，但每次都被组长珊姐拉住衣角低声劝慰：“忍一忍，顾客就是上帝。”
　　张雨觉得超市有超市的规定，哪怕顾客是上帝那也必须得遵守。比如前面的水果区，一个大大的牌子写着“拒绝试吃”，但还是会有顾客对龙眼、小番茄不停地下手。张雨看不惯那些占小便宜的人，气呼呼地对珊姐说：“我要是老板，直接叫保安把这些不守规矩的人赶出超市！”
　　珊姐轻轻拍了下张雨的额头，笑着说：“幸好你不是老板，不然我就去垃圾桶捡废品了。”张雨好奇地问：“为什么？”珊姐回道：“超市倒闭，我失业了呀。”张雨与珊姐呵呵地笑起来。
　　张雨突然收住了笑容，她发现又有一个阿姨把捆扎小白菜的橡皮筋取了下来。张雨走近了，严肃地说：“你这样精挑细选，那被你挑剩下的菜卖给谁去？”
　　珊姐听到张雨对顾客说话如此不客气，顿时大惊失色，如果顾客真投诉到经理那儿，俩人是要被扣工资的。珊姐在张雨后背掐了一把，低声说：“顾客是上帝。”珊姐的话似乎被阿姨听到了，阿姨笑着看向张雨，像是在等待她的道歉。
　　“看什么看？你是顾客，但不是上帝。”张雨没好气地说，“别挑了，随便买一把快回去吧，老爸还等着你做饭呢……”

□董川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