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版:子夜

果园里的夕阳恋

  小山村有个果园,面积不大,五亩四分田。地埝上有三棵核桃树两棵枣树,长得很茂盛,蓬蓬勃勃像个十七八岁的小伙子。
  “该挖掉了!”望着这仨核桃俩枣,张铜宝常常轻叹。显然,这几棵树影响了下埝地里苹果树的生长和采光。铜宝老汉就是果园的主人,不过,他并没有挖树的资格,因为这是枣花娘的树。
  铜宝已经五十多岁了,打了半辈子光棍,爱上枣花娘可能是枣花爹死了之后的事。枣花爹临死时,就给枣花娘交代过,一定要看好那仨核桃俩枣。
  枣花爹对铜宝有戒心。铜宝年轻的时候有过小偷小摸的行为。这一年风调雨顺、粮丰果硕,枣花娘就是因为常去看那几树果实,才把心思留在了果园里。
  枣花发现娘的秘密,纯粹是偶然。那一次,她去找娘,就看见娘和宝叔一起在果园并肩走,颇有年轻人的味道。突然,一个臭了的苹果滑了娘一脚,宝叔就顺势搂住了娘。没有挣扎,娘一脸幸福,场面如同年轻人恋爱一样温情!
  “娘,今后就别去宝叔的果园了。”娘回来时,枣花说。“不行”,娘显得不高兴,“那仨核桃俩枣得看着哩,你宝叔呀,让人不放心。”“放心吧,娘,宝叔啊——丢不了。”枣花嘻嘻地笑,故意拉长了腔调。娘一下子明白了她的话里话,不由地骂道:“死丫头,就你会贫嘴。”
  铜宝想去外地跑运输,但又舍不得那仨核桃俩枣。枣花娘明白他的心思,说:“你放心去吧,我等你到老。”铜宝回来时,已是旧貌换新颜了,听说挣了好几万元,随后就买了一台电动小汽车。
  铜宝开着电动车,要带着枣花娘去四周的风景点游玩。枣花娘正要往车里坐的时候,枣花就一把拽住了她的衣襟:“你们去兜风,谁看护那几棵树呢?”“仨核桃俩枣,不值得。”宝叔说完,一拧电门就出发了,一脸幸福的神情……
  “哎,结了婚的夫妻忘了媒人的恩。”枣花望着两位老人渐远的背影,回头又看看地埝头上的几棵树,笑着叹道,“可怜的仨核桃俩枣哟!”

□王会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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