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版:子夜

敲开心门

  搬家以后,陌生的环境让我无法适应。
  那天,我带着旅游时买来的玫瑰鱼挨家拜访。按对门的门铃,半天才听见有人问:“找谁?”我说:“我是你的对门邻居,来认认门……”只听里面的人说:“把脸往前凑凑,让我看看你的脸。”我只好照办,把脸凑到门上的小孔前。同时,心里明白:此时此刻,我的脸在对方眼里,一定是变形的。看上去目光呆滞,两眼无神。跟影视剧里的坏人相比,真的区别不大。
  过了一会儿,只听里面的人说:“嗯,看起来不太像坏人。”说了半天话,门却一直没开。我只好失望地上楼,敲其他邻居的门。我很想跟邻居们解释一下:“我不是吃饱了没事干,也不是上门推销的业务员。我就是你们的新邻居,来认认门,混个脸熟。希望以后彼此之间有事互相帮忙。”但是,这些话,我竟然总也没机会说出口。我的心,彻底凉了。
  母亲从乡下来看我,惊奇于大都市中邻居之间的老死不相往来。饭后闲聊之余,便不禁感慨地评论道:“在乡下,谁家有事儿,所有的人都会赶来帮忙,多有人情味儿……”我说:“可是在城里,现状就是如此。人与人之间的相处模式就是这样的,没办法。”母亲想了想,继而问道:“那你尝试过主动与他们沟通吗?”我沮丧地答道:“试过了,没用。你给他们送东西,他们都以为你心怀不轨,有什么坏心呢!”母亲听了,便心有不甘地说:“嗯,那我试试吧!”我叹了口气说:“唉,你就别去了,何必去碰钉子呢?”
  母亲不听,硬是去按了对门的门铃。对门的人问:“谁啊?”母亲说:“我是你的对门邻居。来认认门。玫瑰鱼很新鲜,请你尝尝。”对门的人说:“谢谢啊,只是无功不受禄。好东西,你还是留着自己吃吧!”听了邻居的回答,站在母亲身后的我,便不禁笑着朝母亲做了个鬼脸。母亲嘴里答应着,却并没有立刻返回家中。四下一看,看见他家放在门边的一袋垃圾。于是,便顺手提起来,帮他们倒掉了。我一看,心里便忍不住默默地说了一句:“妈,你可真傻!”
  没想到,晚上对门的门“哗”地一下敞开了,对门全家人笑盈盈地敲响了我家的房门,并连声向母亲道谢。那一袋瞬间消失的垃圾感动了他们,他们拿来自家做的红烧肉,请我们吃。母亲拿出玫瑰鱼,请他们品尝。两家人欢聚一堂,融洽得仿佛一家人。
  这个场面,深深地感动了我。原来,敲开心门,只要你肯付出真诚就可以。
  母亲勤快惯了,她那顺手提走的一袋垃圾,却于不经意间打动了邻居的心。
  我终于明白:不是邻居们过于冷漠,只要我们肯真心为邻居着想,进行换位思考,那么敲开对方的心门,其实就是一件很容易的事儿。

□夏爱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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