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西忻州市韩岩村北,有一处著名的古迹,即元好问墓园。占地约6.8亩,四周用三米多高的砖框土坯墙围成方形,东侧巍然耸立着一个12米高的六角亭,门楣上镏金镌刻着“野史亭”三字;西侧有一座高3米,圆丘状,直径6米的封土,碑曰“遗山先生墓铭”。
我国金代的著名文学家元好问,字裕之,号遗山,誉为“一代文宗”“北方文雄”“杜林谪派”。传世作品有《遗山先生文集》,以及金代诗歌的汇总《中州集》等。他的一生固然以诗词为“专门之学”,修史亦为其晚年生命担当,但他更是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守护者、传播者和杰出代表。当前,随着社会主义法治建设的不断发展进步,使我们想到元好问一生著述和行藏中不乏有传统法律文化的体现,通过这方面的研究确实使我们受益匪浅。
一、忧国忧民的忠贞品格。元好问除了诗歌文学和史学方面取得的卓越成就外,处在风云突变、山川流血、政权更迭的战乱年代,他始终在关注着沧桑世变,胸怀着救民于水火、辅国而安天下的大志。他一度身任国史院编修,但在动乱中没有多少事做,只好赋闲在家,有《除夜》一诗写道:“三十七年今日过,可怜出处两蹉跎。”表示了一时无所担当的感慨。之后在丞相赵秉文的帮助下,37岁的元好问被任命为镇平县令。在《镇平县斋感怀》一诗中写道:“西窗一名无人语,挑尽寒灯坐不明。”《四哀诗·李钦叔》又写道:“赤县神州坐陆沉,金汤非粟祸侵寻。当官避事平生耻,视死如归社稷心。”虽然在一个县令位置上,仍然壮志难酬,但他却能够站在历史的高度去关切国家和民族的命运,瞻瞩历史发展的方向,表现了甘为社稷献身的精神境界。
二、廉而有为的从政之道。元好问曾三任县令,又迁左司都事,虽然从政不到10年,而能清正为官,勇于做事,断案公正,留下了一代廉吏的美名。他在晚年为他人撰写的96篇碑铭表中,有64篇是为廉吏能臣立传,在他的笔下充分表达了他崇重廉吏能臣,倡导清正廉明、忠勤为民的思想。古往今来,人们崇尚一个“廉”字,为官从政者“其身正,不令而行,其身不正,虽令不行”。元好问在《自题中州集后五首》其第三首中写道:“万古骚人呕肺肝,乾坤清气得来难。”这是留给世人的经典名句。他告诉人们清廉是天地之精气,得来非易,激励我们朝着高尚的人生境界去追求。元好问在《寿阳县学记》一文中写道:“夫以天下铨综之系,与夫公卿达官之所出,乃今以徒隶自居,身辱而不辞,名败而不悔,甚矣,人之不自重也。”这里他指出了官吏陷于腐败的原因,多是不能注重自身修养,告诫我们在诱惑面前,不能为自己的贪婪找借口,否则将会身辱名败,“一失足便成千古恨”。在《薛明府去思口号七首》诗中,元好问更明确写道:“能吏寻常见,公廉第一难”!
三、沉稳睿智的断案技巧。在民间流传的很多关于元好问断案的传奇故事中,充分表现出他调解息讼的机智策略,情理断案的弹“情”艺术,以柔克刚的生活智慧,声东击西的堂讯游击,用谲识伪的智力博弈,察疑得实的求证逻辑,见微知著的法理悟性。譬如在其担任镇平县县令时,有一宗奇特的卖地案,金某一伙使用假卖地契约,企图霸占同村秀才土地。虽从表面上看,金某人证物证俱在,但秀才却大呼冤枉。元好问没有轻易下结论,而是让其他人员全部退下,只留下金某,并客气地请他坐下,和颜悦色地与他拉家常,遂使金某放下心理防备,说出“按照当地规矩,交割地契那天一定要吃酒席”这一事实。再升堂之时,元好问让金某一方参加酒席的人按照当天的座次就坐,结果出现几个人哄抢一个座位的混乱场面,串通一事随即败露,真相水落石出,为冤者主持了公道,欺诈者受到惩办,现场百姓拍手称快。
四、一心为民的博大胸怀。元好问曾愤慨言道:“自古贪官、庸官误国,何为百姓?”贪官庸官误国,正是金朝逐步走向灭亡主要原因,他目睹了这段历史,感受极深。在内乡县任职时,他面对朝廷征粮催款,而百姓因战乱而贫困不堪、无力缴纳的状况,曾经忧心忡忡。《宿菊潭》一诗中写道:“到官已三月,惠利无毫厘,汝乡之单贫,宁为豪右欺。”字句中深深流露着爱护百姓的悲悯心情。为解决百姓的生活问题,他还亲率百姓抗旱排涝,及时开仓放粮赈灾,并拿出自己微薄的俸银捐助特困者。他尽最大努力为大多数百姓争取生活空间,缓解了官民矛盾,保证了内乡的安定。在《南冠录引》一文中元好问写道:“先府君教之民政。从仕十年,出死以为民。自少日有志于世,雅以气节自许,不甘落人后。”可知他的民本思想出于家教,自小树立淑世为民之志,而终生不渝。
杨海青 张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