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到过年的时候,心里都像小孩似的兴奋。一来可以放下平日的疲惫,好好休息几天,二来可以静下心回村陪陪父母,三可以与乡邻密切地交流感情,可谓一举多得!
每年初一,回家的欲望都很强烈,虽然只有十多分钟的路程,可往往总是在急切中丢三落四。尽管每次都早早收拾,可每次到家都早不了,常常在九点半左右。也不知道母亲啥时候开始忙碌,饭菜都已经摆在了餐桌上。最馋的是父亲生的铜火锅,白菜沉底,中间夹着一层丸子、一层海带、一
层烧豆腐、一层粉条,最上面苫着白肉,味道鲜美,肥而不腻,那香味隔墙飘出了院子,在巷道里都能闻得到。前几年父亲得了脑梗落下了半身不遂的毛病,我们也因此失去了口福。我也买了个火锅,曾学着父亲的样子做,可尝试了多次也做不出父亲的味道!
饭后,便挨个儿给长辈们拜年。以前还按辈分磕头,现在时代不同了,取消了那些老套套,到家坐坐,问候问候,见见面就可以了。
在家,最诱人的是敲锣鼓。一听到锣鼓响,急的不等饭吃完便撂下碗筷冲了出去,生怕那队伍中落下了自己。我酷爱花鼓和锣鼓,曾连续十多年教花鼓,带着老少几十人参加村里组织的惹院活动。傍晚出发,收场在半夜,累的连脚都迈不开了,但大家从不埋怨,反而嘻嘻哈哈的,乐此不疲。后来,随着年龄的增长,这项活计便传到了下一代,我们只是凑个热闹捧个场,手痒了舞动几下。
敲锣鼓就像招人的钟,大家聚在一起,先是互相问好,拿出烟互敬一通,彼此说一些祝福的话,谝谝一年来的收获,道一声“打卦”,个人根据喜好和特长,拿起铙、钹、锣和鼓槌,便开始了正戏。起初,都还能沉住气,动作优雅缓慢,随着兴致的不断高涨,敲打的越来越快,一套下来,胳膊酸疼,手背发麻,举都举不起来,可每个人脸上的笑容是遮盖不住的。
这时候,只要谁喊一句“连眸子来”,意思是接着来不停歇,齐喝一声“哦”,便又开始了。如此反复,直到瘾都过足了才算罢休。
热闹够了,根据爱好,各瞅对眼,自由结合,进入下一个娱乐项目:打麻将或打扑克。这项目仿佛一个战场,常常厮杀得乌烟瘴气,叫声连天,甚至忘记了肚子已经开始唱空城计了。在家人一个接一个的电话催促下,才恋恋不舍,草草收场,晚上接着又是一场恶战。
快乐的时光总是很短暂。每天半夜回家的时候,哥儿们都舍不得,一再挽留,劝我今晚别走了,推辞说明天就又回来了。给母亲打声招呼就动身,我不想太迟了,让母亲担心路上不安全!他们则大战到天亮方才罢休。
在村里,兜里不装几包烟是支应不到天黑的。见面的第一个动作就是掏烟点烟,猛咂一口,吐个烟圈才开始聊家长里短。记得那次戒烟几个月,本来接近成功的边缘了,可回村碰上老乡递烟,无论怎么解释都要塞我嘴里,指责说嫌弃他烟不好,还帮我点着。这一下,我的戒烟历程便彻底宣告结束,前功尽弃了。
回村过年,说是能陪陪父母,却经常跑的不着边际,真正陪在他们身边的时间其实不多。不过是知道我在村里,感觉我就在跟前,他们心里特别踏实而已。
回村过年,过的就是团圆,过的就是乡情,过的就是热闹!
(作者单位:稷山县交通运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