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们来到这个世界上,妈妈便用最简洁的方法和工具,为自己的小宝宝做第一件玩具,麦秆儿上拴几块小彩布条,或者是几个用鸡蛋壳做成的小老虎,悬在婴幼儿的头顶处,随着转动的小老虎和小铃铛的声音,我们的眼睛在寻找跟踪这花花绿绿的世界。
以后,婴儿的袖子上会被缝上精致的小物件,铃铛,荷包,扣子之类的,让我们随心所欲地挥洒着自己的喜怒哀乐。再后来,会走路的小儿童肩膀上会被系上一个铮亮的小铜铃,随着蹒跚学步的节奏,铃铛清亮的声音,宣示着快乐的童年。我们的生活在玩具中展开,布娃娃、棉线球、小陶瓷类的猫狗,很少的玩具随着古老的寓言故事,填充着童年的时光。
我小时候是没有什么玩具的,姥爷留下来的一个九连环,已残缺不全,更不知道如何玩儿。更多的就是就地取材,石块、木棍、骨节、果核、绳带、沙包等。把大石头当马骑,拿个木圪叉画圆圈,任随想像,拌水挖泥,筑城修堤,一个小昆虫足够玩大半天了。有规矩的射箭、踢毽、跳绳、滚铁环、滑冰、打球,都是在大孩子们或老师的指导下开展的,这已经由规则代替了随意。
我儿时的玩具大部分得自己做,但是缺乏工具,家里的镰刀斧头、菜刀、锥剪,大人们是不会轻易允许你用来做玩具的,因为一不小心弄坏了,家里便少一样工具,何况危险,大人也不许动。我们就因地制宜,修旧利废,用犁铧尖做钻头,用瓦片做吊坠,用破碗片当刀子,用胶泥捏各种各样的车、马、人物、棋子;或用葵花秆做枪杆,用红桃木做弓箭,用木头做捻转,用砖头磨砣磥,用桶箍做铁环……
上小学二年级时我想做个冰床、小车一类的玩具,要用好长时间来寻找材料,准备工具,特别是铁丝、钉子很难获得。记得我看了《一把驳壳枪》小人书后,就想做一把木头手枪,苦于没有木板,后来在去姨夫家才得到了一块可做手枪的木板块,我细画精量,劈刮削刻,一把驳壳枪出来了,玩了一段,有幸遇上表哥给人画炕围,我死缠硬磨地叫表哥给彩绘了一番,从此这把枪成了村上文艺宣传队的道具,我也着实臭美了一番。
我很爱玩,也常琢磨着做一些小玩件,在地里发现的牙刷把、塑料碗、玻璃瓶盖、小碗片、铁丝、铁钉,我都会收集起来,因材施制,精雕细琢,火柱烫,石头磨,玻璃削,制成小锁、车模、辣椒,叫废物变脸换新容。人们看见直夸奖我心灵手巧。
我用瓶盖做手表,画上指针,用麦秆编上表带,戴在腕上臭美,用车轮做架子车,挖菜割蒿,推着独轮车子炫耀。我还用废木头做了一个“拖拉机”,就着下坡可滑行,关键技术是将前轮改进到能用方向盘控制方向,这应该是我最得意的一项“高科技”成就。
冬天一到,我们就堆雪人,滚雪球、打雪仗、滑冰,冰雪是我们最好的玩伴,冰天雪地的,常常玩得汗流浃背。有时候也在野外玩打夯,拿石头夯石头,既需要力气,又需要准头。而女孩子们就只能在炕上打石子,均匀的小石子,将一个抛起来,然后用手指去抓指定的石子儿,难度挺大,全靠一种机灵和利索劲儿,我们不玩这个。
如今小孩子的玩具可谓琳琅满目,应有尽有,但我认为这在一定程度上剥夺了孩子们开发智力的主动性。游戏机的生产散布,使好多孩子沉溺其中,不止影响了他们的正常学习和成长,甚至对他们一生都造成了无法弥补的损失,这不得不让人思考。
玩,成长岁月里的永恒主题,破蒙启智才是玩的终极目的。
李彦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