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版:综合新闻

“一袋烟”点亮我的文学梦

——我与《山西农民报》

  年轻人,都有梦。特别是在上世纪80年代,文学梦,可能是很多青年人最爱做的梦。
  那时,刚从学校毕业,被分派到晋西吕梁大山中工作的我,并没咋看重自己的文凭,倒是对“文学青年”这个有些虚幻的“身份”,颇有几分青睐和自恋。
  做个文学青年,只会阅读名家名著、文学报刊,不成!还得会写。写什么?当然主要是写小说、散文、诗歌之类。我想写小说,可小说怎么写?得具备怎样的能力?对我而言,几乎一无所知,但就是想写。
  工作之余,关门闭窗,点灯熬油,伏案劳作,写长篇?如老虎吃天;写中篇?茫然失措;写短篇?还不屑一顾,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尝试一番后,什么也弄不成,这才感到,无论长、中、短,都是高不可攀的山峰,难于爬越,但心有不甘,总是欲罢不能,唯恐丢掉“文学青年”的“名分”似的。
  单位订阅的报刊中,其中就有一份《山西农民报》,那活泼的版式,亲切的面孔,丰实的内容,散发着人间烟火气的味道,着实迷人,同事们都争抢着看。等轮到我手里,已是沾满手汗有点泛黄的旧报了,可我还是爱不释手,愿意翻一翻,特别是它的文艺副刊“山花”,是我最喜欢读的。因为上面有一个非常有意思的栏目“一袋烟小说”,这个栏目名,多么形象、生动、具有亲和力,它超越了什么“一分钟小说”“闪小说”“超短篇小说”“微型小说”等对这种小说样式的定义。特别是作为农民报,面对广大的农民和农村工作者,它少了文绉绉的概念,没有唬人的架势,让有文化或没多少文化的读者,都会明白,它注重的是这种小说样式的“短小、精悍、活泼”。读过几篇后,我就被深深吸引了,之后,天天盼着邮递员来。同时,又想“小试牛刀”了,自以为读过多年书,肚子里还有点墨水,写“一袋烟”,应该不成问题。
  暇余,当别人围坐一起打扑克、下象棋时;夜深人静,当听得鼾声四起时,我又开始点灯熬油,伏案劳作了。写呀写、写呀写,有时候,一个晚上就能“憋”出两三篇来,那个“丰收”的喜悦啊!溢于言表。
  可那些文字,和《山西农民报》“一袋烟小说”发表的作品一比,总感觉缺骨头少肉,索然无味。要么像篇“好人好事”的表扬稿,要么就是对“坏人坏事”的批判稿,全然没有一点小说的生动,更难见到鲜活的人物形象、灵动的故事情节与细节,和故事蕴含的审美表达。原来“一袋烟小说”,也是这么不简单,我这才更加意识到自个儿有几斤几两重。
  此后,我对“山花”文艺副刊,更多出几分敬意,并仔细研读每一篇作品。越读越觉得它的办刊风格,继承和发扬了以“铁笔圣手”赵树理为代表,以马烽、西戎、李束为、孙谦、胡正为主要作家,开创的“山药蛋”文学流派的创作理念,也更加懂得了“工夫在诗外”的含义。老一辈作家,深入农村,身体力行,厚植生活的精神,成为我学习的标杆。那些日子,我特别想去农村下乡工作,特别想了解农民的喜怒哀乐,所思所想,也特别想为他们发声。了解到农村孩子上学难的问题,我写过《为了孩子,值!》,探访农村老人养老问题,我写过《为何诉公堂?》等稿件,都由编辑老师加编者按,发表在《山西农民报》上,还引发过一些讨论。
  在农村工作的经历,让我的小说创作也有了不少收获,我的“一袋烟小说”《我是贫下中农》《孝敬》《致富秘诀》《鸡瘟》《烙上疤的嘴》《爱说神话的人》,相继在《山西农民报》和其他报刊发表。这时,我似乎才找到一点小说创作的门道。
  一晃,在《山西农民报》发表作品,到如今快40年了。
  这些年,工作之余,我还在一直坚持着文学创作。这些年,在大报大刊发表过不少作品,在国内国际也获得过多项文学奖励,但我始终忘不了《山西农民报》,忘不了“山花”副刊,更忘不了“一袋烟小说”给我的启示和点拨。这是我的来时路,也是我将一直走下去的路……

中国作家协会会员、山西省作家协会全委会委员 马毅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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