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日子,我回老家小张坞村避暑,感觉别有一番趣味。
听悠悠鸟语
我的家离大路不远,大清早,就能听见燕子的叫声。
大路的电线上落着许多小燕子,它们互相问候着、交流着,甚至激烈争论着,它们也像人一样,不同状态和心境下,声音大小语调都会不同——平常呢喃细语,激动时高亢嘹亮,遇到惊险或发生争执时就急促尖利。它们的呢喃声、叽叽声、啾啾声……婉转、悦耳,就像一台演唱会,把人听得如痴如醉。
田间大道,空气清新。树枝上,麻雀跳来跳去,喳喳鸣叫;高空中,喜鹊急报“收桃”的喜讯,声声入耳;远处,鹁鸪鸟的叫声不绝于耳……燕子、麻雀、喜鹊、鹁鸪,这些小精灵们的叫声,组成了一部欢乐动听的“乡村之夏”交响曲,让人听了回味无穷。
看大水漫灌
过去,因为严重缺水,打的多是浅井、小井、顶大是中型深井。因为水源不够用,只得提倡节约用水,多用小水渗地,说是浇了,其实也是水过地皮湿,解决不了多大问题。当然,我过去也见过大水漫灌。那是我在王范公社担任书记的时候。一个冬日,我去下马办事,见有社员在大桥跟前用大水漫灌空地,我问:“为什么要大水漫灌空地?”他说:“只有冬天用大水漫灌,才能保证明年三伏不旱。”我有点不信,他说:“那好,咱明年见!”第二年,果然三伏大旱,其他地方的棉花都耷拉下了脑袋,唯有经过大水漫灌的地里长出的棉花昂首挺胸,我当即推广了利用冬天大水漫灌空地的经验。
不过,那是冬天浇地,又是多井联合漫灌,其实是可以大水漫灌的。如今正值三伏大旱,村里竟然可以采用大水漫灌的形式,不管是梨树地、枣树地、葡萄地、玉米地,一律大水漫灌。而且这次大水漫灌的地方居然在王南岭。这里是个黄土高坡,即使修成梯田,过去也是存不了多少水。现在不一样了,政府把黄河水引到了王南岭,只要打开闸门,黄河水就会“哗哗哗”地流向地里,浇个透彻见底。“浇地有黄水,种地有补贴,你看我们现在有多美!”
观机器喷药
站在正在喷药的地头,我想起了小张坞实现农业合作化的第一年。
那年暑假回家,公社的大喇叭响了:“暑假回村的同学们,午饭后请来公社开会。”在会上,公社领导说:“你们正年轻力壮,又有文化,能不能组织一支治虫专业队,帮助社里治治棉蚜?”我们都说:“行,没有问题!”
从第二天开始,我们回乡学生就用小独轮车推着666粉,背着喷粉器,战斗在棉海里。正是酷暑时,我们一天三晌钻在齐腰深的棉花地里搅药桶,从地头到地尾、从这片地到那片地、从这个队到那个队,难耐的燥热和呛人的666粉味都快让人窒息了,但没有一个人放弃,都坚持出全勤、出全力,不到半个月,就把全公社成千亩的棉蚜灭了下去,父老乡亲们都称赞我们是“棉蚜的克星”。
现在治虫却简单多了。我看到了两种形式:一种是用农用车拉着一个大塑料桶,桶内装着配好的药水,车上有喷头,或女人或男人,把车开进地里,拿着喷杆喷药;一种是使用专业喷药的拖拉机,左右两边几十个喷头齐喷,速度飞快。“现在,什么都是机械化,农民干活省事多了!”
眼前的一幕幕,让我惊喜,我想:这就是故乡飞速发展的真实写照。
王志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