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版:副刊

一抹秋凉

  “金风飒飒爽秋凉,黄英缤纷满园芳。不与春花争颜色,任是雁鸣也柔肠。”这是我在重阳之日闲逛景园时候胡诌的几句心情文字,发在当日微信朋友圈。今日傍晚,在一片淡淡的寒凉里,再一次说给你,你且听听这湖光秋树里的风吟。
  我的一个老朋友曾说,一年四季里,他最喜欢的是秋天。我抢着问他,是因为秋天是个收获的季节吗?他笑着摇摇头说:“不是,我体质燥热,独独喜爱秋凉。一到秋天,天气转凉,我百病不生。”长这么大,我还是第一次听说一个人可以因为一个温度而喜欢一个季节。可是仔细想来,这又有何不妥?
  一些人喜欢春天,也不仅仅是因为春天百花开;一些人喜欢冬天,也不仅仅是因为冬天有雪花飘飞;一些人喜欢夏天,不也是因为那一树阴凉吗?喜欢总归都是有个小小的理由,如果这个理由还可以给自己带来些许甚至大大的好处,那么,这个理由又有什么不可以支撑这些人去格外喜欢一个季节、去进行一个独特的选择呢?不管这个选择在外人看来是多么无厘头,我想,作为选择者,都应该不折不扣地把这个选择坚持到最后。
  我知道你是不喜欢秋天甚至可以说是厌恶秋天的。的确,在你看来,秋天是干燥的、秋天是枯萎的、秋天是冷酷绝情又光秃秃地没甚风景的。你在你的文章里不止一次地描述秋天破败的荒野和枯荷,直言不讳地说自己厌恶秋天。但是,我要说,朋友,你错了。
  在秋天,你只看到枯荷,而没有看到枯荷别具的风雅;你只看到树黄叶落,却没有看到落叶的多情;你只看到秋日河床的干涸,却不想到春水的涌动完全是因为江河在这个季节积蓄了更多的力量;你只向往冬天雪花的飘舞,却不知道没有秋天的泥泞哪来冬雪的洁白!是啊。秋凉不是春温,不生茶香氤氲于夜半;不是夏热,不孕花蕾于绿荫;不是冬寒,不凝练雪花于长空。但是,你不知道秋凉温润,独携一份月桂香、金菊傲、枫叶冷孤标醒世,锤炼稚嫩,摈弃贪恋,洒脱红尘,如玉树不折其直,如碧水不荡其波。
  我且送你这一抹秋日的清凉,让它吹拂去你额头上的汗珠、心扉上的灰尘、眼睛里的浑浊、手边上的沉重。于秋,且请你公平地看待。你可以不喜欢秋天,但请不要拒绝这一抹诚而真、爽而润的——独一无二的秋凉。

张亚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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