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腊月,年味就越来越浓了。先是香香的腊八粥,接着是灶王爷的二十三,之后开始扫刮、煮油、买年画、买鞭炮……一件一件的事,都是与年有关。虽然累,但很快乐!
小时候的年,是欣喜和久久的期盼。记得腊月十几考完试,分数一公布,就背起书包,搬上凳子回家了。个个脸上喜气洋洋,管他考第几,反正是自由了、解放了,再也不用起早摸黑地上学,再也不用坐在教室里听老师讲那枯燥无味的数学课了。放假后在家干活,干每样活都是心甘情愿,都是高兴的,再苦再累也不嫌。苦了一年,终于有盼头了。可以穿新衣服、可以放鞭炮、可以走亲戚吃好饭、可以挣压岁钱,这么多的好事,受点苦算什么!童心无欺,童年的生活就是这样无忧,管他大人熬煎不熬煎。
小时候总觉得时间过得慢。从放寒假那天开始,就在门后边用粉笔倒写天数,十、九、八、七、六……在这期间,家里的苦活累活不断,不是给牲口除圈、拉粪,就是收拾门口和院子里的杂物,搬运东西。往往是干完活,头上、脸上、脚上、衣服上满是尘土。那时候,一年难得在县城里的澡堂洗一次澡,因为要花两毛钱,大人肯定是不会给的。没办法,只好用手拍拍尘土,擦擦了事。
过年最忙的是妇女们。拆洗被褥,深更半夜做衣服、纳鞋底。记得小时候,每晚睡一觉起来,常常见母亲在煤油灯下不是纺花,就是织布。母亲做活慢,但很细心,也很自信。腊月二十几的蒸馍也好,煮油也好,都是他与父亲两个在干,我们只是偶尔帮忙烧个火,拉个风箱。好不容易熬到除夕,家里的苦活也干得差不多了,只剩下扫院子、贴春联、贴年画这些小活了。先是拿个扫帚扫院子,那个认真劲,至今想起来仍是不可思议。院子是土的,但翻来覆去扫几遍,只怕不干净;年画贴上去,又嫌不整齐,撕下重贴;春联在大人的指导下,高低试了几次,总算一步到位。等到这些活干完了,便蹦蹦跳跳的去邻居大伯、叔叔家看,看他家的年画漂亮不漂亮,好看不好看,春联贴上去了没有,更多的是想与他家作个比较:哼,没我家好看!
正月初一凌晨三四点钟,就被邻居家的炮声震响了,一骨碌爬起来,赶紧到院子里放炮。先是放大炮,紧接着放鞭炮。记得那年,不知是太紧张,还是炮捻太短没有及时扔出手,一个大炮在手里爆炸了,鲜血直流,赶紧到村卫生所进行包扎,好在只是炸破了个皮。那年的那个年啊,就是手上裹着个白纱布,在伙伴们的笑话中度过的,哈哈!
时过境迁,一晃几十年过去了。现在平时的生活,也比过去的年吃得好、穿得美。现在的年是越来越好了,一点也没有忙的味道。想吃什么随时能买,平常穿的衣服一个比一个漂亮,正月初一超市的门就开了,生活真是芝麻开花节节高!我们生活在新世纪,真的是太幸福了!
郑天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