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版:副刊

花开有期

  春天,是花的世界。
  迎春花大概是春天里最早开花的,金黄色的小朵花盛开在马路旁、墙角处、山坡上、田野里,如春的使者,宣告着春的来临;紧跟着,杏树、桃树、梨树也陆续开了花。杏花以粉白色居多,桃花多为粉红色,梨花则为纯白色,在阳光下,一树一树地绽放着,显尽春的美艳。
  办公楼前有一棵桃树,桃树有两个分枝杈,一个枝杈上正开着玫瑰红色的桃花,另一个枝杈上红粉色的花已凋谢。
  开两种花色的桃树,因为花期的不同,赏花的时间比单色桃树长了许多。先开花的是右边枝杈,单色花瓣,色泽呈浅粉,花开过半,花瓣周围便长出了嫩而细长的桃叶。有风吹过时,枝和花一齐摇摆,花瓣便会零星飘落,有意思的是,这时,左边枝杈上的枝条才刚刚吐出了花芽。清明时分,大风乍起,一夜过去,前日还粉白诱人的一树桃花转眼没了影踪,光秃秃的枝条上,依稀可见残留的花蕊,可惜之余,期待左边枝杈上的桃花快快开放。
  有阳光便灿烂,左边桃枝上的花骨朵只过了三五日,便零星开起来。大概是一整天艳阳高照的原因,一朵朵玫瑰红色的桃花,重重叠叠盛开一树。花香真是浓郁,随风阵阵扑鼻。树下有人疑问,为啥花开半树,另一半已凋谢?有老者指点,一棵树上嫁接了两个品种,品种不一样,因而花期不同,花叶的颜色便有了分别,树叶长出的时间分了迟早,当然,结青果的时间便有了前后,吃到桃子的时间也长了很多。
  想想真是耐人寻味,因为基因不同,花开便有了时间之别,因而赏花就有了迟早,枝条上红或绿的嫩叶日渐齐全,真是应景了玫红色花配红叶、粉红色花配绿叶,且时时提醒着花下人,花开有期,赏花还是正当时的好。赏早了,无桃花朵朵开的美妙;赏迟了,花谢不等人,枝上便有了落花无情的凄凉,更有了时间的痕迹,花色也显出深浅,看在眼里,便落了几分心事,徒生出“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之伤感。与其收拾如此心境,不如趁花正艳、香正浓的时候,去感受花开的美妙。
  不错几日,樱花开始陆续开放。樱花为落叶乔木,干粗枝多,每一枝条上都挤满了花朵,开粉红色的花分外大,多为复瓣花;白色的则小许多,为单瓣花。樱花开放的时候,排场大,气势壮,真叫一个张扬。大朵大朵的樱花连成片,一树一树地开在蓝天下,如泼了红粉色的漆,又如流淌的云朵。明代于若瀛有诗形容:三月雨声细,樱花疑杏花。如若在人行道上的樱花树下,更是艳成花海,风吹过时,花朵随枝条起落荡漾,片片花瓣如雨珠儿纷飞落地,一时间树上、树下皆是樱花,惹得行人流连在其中。关于樱花,据说雌雄两朵花儿是因为觅到了正好的香气才完成授粉的。称奇的是,在万千花丛里,能寻到恰好适合自己的那一半,真是应了“缘分”一说。
  樱花的香气实在浓郁,尤其阳光充足的时候,更是弥漫长街。如果花开的时候你正行走在樱花树下,请一定停下来,听听花开的声音,深呼吸,将花香轻吸心田,安抚一下久已疲惫的心,忘掉世间诸多纷杂,且短暂做一个拥有花香的幸福的人吧!
  有的花已开谢,比如果树上的花儿,杏树和桃树上已挂上了带绒毛的小青果;有的花正在开,比如娇艳的牡丹,漫步牡丹花丛中,一簇簇白色的、紫色的、粉色的、玫红色的、黑色的牡丹花竞相开放。花如人,人如花,各花入各眼,有人喜欢纯白,有人喜欢紫黑,有人喜欢红粉,牡丹花儿则从容生美,尽显天下富贵和雍容;有的花正等待时日开放,比如开在四月末五月初的槐花,花开时,一树一树的白色小花,清香醉人,真是十里闻香能识花。很早时候,人们便懂得将槐花采摘,经蒸和炒后将花做成美味。吃花,多诱人的字眼,是将花存在于心口,去回味;还有一种花开在春末,叫金银花,其花形为筒状,初开为白,后变为黄,一花两色,甚是称奇。金银花以清热解毒之药性而让人熟知,人们更是将花做成茶,存在于四季,去品鉴,去感悟。
  开在田野里的花真是多如繁星,如蒲公英,又唤作黄花地丁,开的花呈头状,颜色为金黄色,一到春天,草地里、河滩边、山坡上到处散开着,花开罢时,便生出白色的绒球,风一吹,白花花四处飘扬,甚是美眼;有一种叫作“荠菜”的草,别名叫“地米菜”,这种草贴地生长,呈莲状铺开在田间地头,很早便成为人们采摘食用的一种野生菜蔬。荠菜开的花太小,浅白颜色,实在不显眼,却因其叶可用来健胃消食、明目和脾,深得人们的喜欢;还有一种叫米米蒿的草儿,叶形细长,长高后在叶尖处散开不起眼的小米粒状黄色花,此草是最不受农人喜欢的一种草儿,只因为其同地皮贴得紧、根扎得深,拔除的时候着实需要费力气,连带开的小黄色花儿也不受了待见。
  打碗碗花开的是粉白色的花,形如喇叭,小时候经常摘下来吹,“碗”打得不少,骂自然也挨了不少。
  刺芥开的是紫红色或绒白色的花,因叶有刺,花儿也冷艳,从不敢去碰。
  黄瓜花开的是黄白色的单瓣花,开花不一定结果,手一触,便会沾一层花粉。
  茄子开的花为淡紫色,多是开花便结果。
  除了少数几种能叫上名字,开在田间地头的花儿大多不认识,只要有一点儿泥土、阳光,有一点儿风和雨,便借机开出大大小小各色的花儿,一年又一年,绽放于春,绵延至夏,甚至秋,真是离离原上草、一岁一枯荣,到冬天,则化成泥,归于大地;来年,又蓬勃生长。
  仔细想想,倒是有些羡慕起这些花草,比不得花开有期的桃李,却将世间颜色演绎得最有四季情怀。

梁燕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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