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屋之北,太岳之南,有一座上古名山析城山,位于晋城市阳城县西南30公里处。它西接中条,东临太行,方圆20平方公里,纵贯晋豫两省,又称析津山、圣王坪。四周崖壁似城,中间凹陷如盆,有东、西、南、北门分析,故曰析城。析城山海拔1889.5米,是华北地区最大的亚高山草甸,森林植被覆盖率在90%以上,山秀水美,有“北方张家界”之誉。
《竹林纪年》载:“商汤24年大旱,王祷于桑林,雨。”桑林在哪里?清代《山西通志》载:“桑林水,导源析城之东麓。”据《山海经》记载,昆仑丘指的就是这里。析城山在250万年前形成了典型的喀斯特地质地貌,坪上遍布大大小小的石灰岩漏斗,民间有“72个独龙窝、124个鬼推磨、360个小铁锅”之说。山腰多溶洞,地下有数量众多的溶洞景观和地下河水,是华北地区保存最好、具有一定科研价值的封闭式岩溶洼地,属非常珍贵不可再生的地质自然遗产。
暮春之际,漫山遍野的胭粉花一朵朵,一簇簇,在蓝天白云下,在如茵绿草中迎风摇曳,美不胜收。胭粉花又称狼毒花,每年6月中旬进入盛开期,一簇数百枝,一株分五色,含苞怒放,清代张域诗咏:“万斛胭粉种作田,灵花开放碧峰巅。人间未许窥颜色,时有香风落九天。”传说人文始祖伏羲在析城之巅,始创“六峜”古天文台,告民农时,春耕夏耘,开创中华农耕文明之基。伏羲经过最后拼图,将黄河流域各方一统为华胥氏之国,开启了民族融合的历史起点。古籍《酉阳杂俎》记载:山西有石壁,壁间千余字,莫有识者。“蜗迹成天字,上惧,遽扫之,经数日如初。”
夏朝开国君主禹王将“天机”金错刀玉刻于岩崖上,成为甲骨文之先祖。阳城北留镇樊溪河畔,金川里又名圣王岭,它是先秦地理密码“圭涯”,及汉代“午涯”“午桥”之所,《山西通志》又载:“圭涯,1000字,无人识。”这说明“天机”确有文字记载,也就是说唐代段成式《酉阳杂俎》所指异字为实。
在析城山,因为水,因为火,因为雨,因为舍身,所以有了遍布阳城的380多座汤帝庙,有了3600年以析城山为中心的雩祭文化圈。站在析城北门,远眺阳城,思绪飞到了上海开埠之前,阳城商贾如云,盐铁贸易西进东出,南来北往,潘家大院的辉煌犹在,王重新、霍蕴年的身姿从眼前掠过,何其壮哉!
俯瞰析城草甸,发现最原始最简单的颜色的同时,想到当时道士成群、公祠飘烟的盛景。回顾历史,对照现实,商路的改变是小县兴衰的首因。析城山,虽历经八千年,其兴衰荣辱也必定像“过山车”般,极荣极凉。就以嘉润公祠为例,历经宋、明、清初三次修葺,更何况秦汉、三国两晋与唐朝之阳城变故。上古时代,先民在析城周围过着群居群婚的生活,伏羲在妹妹女娲帮助下,为人类制定了嫁娶之制,先起姓,后行婚嫁,正五行始得人道。还是那句古话,“天时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敬天敬地敬祖宗,家庭的诞生,姓氏的产生,开启了人类文明的历史进程。
据随行的同志说,二月二春雷乍响,周边的山似乎还沉睡在冬季,独有析城放情地铺开了绿姿,雨后撒了“珍珠”的草甸,更显独特的高贵与妩媚。
绿,是析城山最动人心弦的一抹色彩。站在“天中柱”边四望,铺天盖地的绿色,绿得震撼人心,震撼天地。析城山的绿,没有厚此薄彼的不均,也没有养分不够的颓废,它的绿是整齐的、永恒的,是一种阴柔加刚强的力量,把暮春的析城打扮得如诗如画如梦如幻。
析城山给了我智慧和灵感,我想一片新绿盎然“见新见绿”的新阳城,必将以新格局新形象展示德政变法治的历史趋势和生动实践。这齐整的“新绿”,将以析城山为圆心铺展开去,他们才是天地的主人。在家国一体的文化背景下,一批又一批最具“文曲星”味儿的希望和珺璟将如喷泉般生发、奔涌。
北宋政和六年,宋徽宗将析城山神诚应侯封为嘉润公的往故和荣耀,道家及先贤曾赞叹不已,我似乎看到了老尚书白胤谦手书碑帖的虔诚;今天站在公祠旧址,我为今后阳城之“见新见绿”和“建新见率”胜景更加自信和从容。
阳城古称濩泽,清康熙、雍正年间,与陕西韩城、安徽桐城同为文化发达之乡,在泽州府所辖五县中文风最高,赢得了“名列三城、风高五属”之美誉。如今,“名列三城”的过往并未失宠,123名进士之高风也未泯灭。金代申鉴和明代宋鉴两位进士以“铁眼”观天下,度周期,盼平衡,十分难得。他们从“弱宋”的困境中得出了析城山之齐整绿色之谜,也与析城山结下了不解之缘。尤其是宋鉴作为东冶唯一一名进士,他的风骨已融入今日廉洁阳城的骨髓,那么阳城文脉不可能只光顾东北三镇,更多的韩城、桐城、阳城会均匀地涌现于濩泽古城,神州大地。一旦尊儒的君子文化与崇法的西方文化得以合龙,心心相印,必将共同谱写和谐世界之乐章。
高喜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