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版:副刊

麦穗儿

  晚上7点,准时打开电视机,收看央视《新闻联播》,南方各地夏粮抢收场景画面出现在眼前,一下,勾起了我童年烧麦穗儿、吃馒头的回忆。
  故乡晋北应县臧寨乡水磨村东,是一望无际的盐碱滩,为了改变家乡人民的生产生活条件,村党支部大搞农田水利基本建设,全村男女老少齐出动,调土垫地造良田,用了三冬时间,铺垫出村东的上百亩良田,昔日的盐碱滩变成了米粮川。
  自从有了良田,村里又打了机井,乡亲们开始在地里种小麦。一到夏天,站在村子里的高处,向东望去,绿油油的麦田尽收眼底,好一幅田园风光。每年等到麦子七八成熟时,田野里弥漫着新麦的清香。我们几个小不点儿,结伴到田里吃麦穗儿,专捡麦穗儿大一点的吃。记得有一次吃麦穗儿时,不小心卡在了喉咙里。回到家里,母亲让我吃了一大口腌菜后,又让喝点醋来软化麦芒。这一招果然奏效,没多久,便把麦芒给吞了下去。过后的几天,我们几个改变了吃麦穗儿的方法:把准备好的麦穗儿,放在用石头、砖块临时搭起的小灶上烧着吃,等到麦穗儿烧得噼啪作响,再来回翻调几下,不一会儿,麦穗儿就烧好了。热乎乎的,左右手来回倒替着,等麦穗儿稍微凉些,夹在两手中间用劲对搓,麦粒就出来了,再两手边倒边吹把麦壳儿除去,便剩下了干净的颗粒。然后脖子一仰,来个满口香。待到吃罢麦穗儿,相互对视都乐得合不拢嘴。原来,吃完麦穗儿,嘴角脸上都留下黑乎乎的一个圈儿。
  每年,等麦子收割之后,生产队都会把麦根分给农户。刚分下麦根时,母亲为了能从麦根里找出几个麦穗儿,要把大堆麦根翻上几个个儿,才算完事。有一天,母亲把我和哥哥叫到一起,边捡麦根夹杂的麦穗儿边对我们说:“孩子们,要想吃馒头,就到地里拾麦穗儿,妈给你们蒸馒头吃。”
  以后的几天,我们每天放学,就来到麦田里拾麦穗儿,中午头顶烈日,晚上要等到夕阳西沉才回家,大家你争我抢地拾麦穗儿。连续几天时间,都是收获颇丰。
  那时候,村里孩子们的书包不像今天的小学生书包那么漂亮精致,说白了就是一个挎包,是母亲用废旧皮头一针一线缝制的。每天拾麦穗儿时,在麦田里把书本倒出来,书和本子夹在腋下,用书包装麦穗儿。等到母亲把两大盆麦子淘了好几遍,磨了足有几十斤白面,便为我们蒸了大馒头。
  记得那天中午放学,母亲正在蒸馒头,锅台上的大笼屉热气腾腾,我和哥哥放下书包后便守在了跟前,早已是垂涎三尺,单等母亲揭开锅盖那一刻。终于盼到了,当母亲揭开锅盖后,顿时,馒头的麦香味弥漫了整个家。蒸了两节笼屉的馒头,全家人一顿就吃得所剩无几,光我就吃了3个半大馒头,吃在嘴里是那么的香甜。中午吃罢,下午仍惦记着家里的馒头。等到下学,便一溜烟跑回家,迫不及待地揭开锅盖,笼屉里只剩下两个大馒头了,索性来个风卷残云,为此,晚上还挨了我妈一顿打。
  农村实行联产承包责任制后,我家也分得几亩水浇地,地里全部种上了小麦,家里也吃上了白面馒头。馒头,终于摆上了普通人家的餐桌。
  儿时拾麦穗儿的情景却成了我美好的记忆。

王汉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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