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版:副刊

月饼,月饼

  中秋节是我国仅次于春节的第二大传统节日,而月饼又是寓意着人们合家团圆、甜甜美美,寄予美好期待的一种食品,可见,月饼是中秋节不可或缺的主角。
  我的家乡在晋北应县水磨村,是远近闻名的大村子。记得我小时候,每到中秋节前,乡亲们把供销社门围得水泄不通,有时中午不吃饭也要排队买月饼。
  中秋节那天,中午还要供月亮爷;晚上,华灯初上,一家人围坐一起,分享着吃月饼的快乐,是那样地惬意。供月完毕,母亲把月饼切成几块按人头分给全家人吃,我分到一块月饼牙牙舍不得吃,而是用手稍微掰着吃,吃的过程中,即便是掉在炕上的月饼圪仁仁,还要捡起来吃。为了让月饼多保存些时间、多解解馋,我瞒过家人偷偷把半块月饼藏在了东下房房顶椽檩的缝隙中,想等中秋节过后留下独享。数日后,取下藏起来的半块月饼,不料,由于报纸包装厚实,加上天气热不透风,月饼已是白毛绿毛(霉变)了。
  中午放学,偶遇供销社送货的大马车,整箱的月饼正在卸车,我和几个小伙伴站在旁边看,一直要等到供销社打烊才罢;时不时还要趴在供销社大门的缝隙闻闻月饼香。
  那个年代,供销社所售月饼品种单一,以提香、混糖月饼居多;包馅的月饼也很少,即便是包馅,馅子也就是“青红丝”。为了过中秋节月饼丰盛一些,母亲用平时积攒下的黑白面(含麦麸多的面)做月饼。做月饼当天,母亲早早起来,生好火、和好面、借来了饼烙子,一切准备就绪,便开始张罗捏月饼。
  因烙月饼用的烙子小,一次只能烙一个,几分钟后,当听到“咝咝”的响声,月饼就快熟了。等月饼一出炉,守在锅(灶)台前的我早已垂涎三尺,顾不得月饼烫手,拿在手里两手不住翻腾,等月饼稍一降温,便掰开先尝为快。母亲烙的月饼无论是式样还是口感,毫不逊色从供销社买回的月饼。每年中秋节月饼烙好后,尽管月饼不多,但母亲还要把月饼给邻居挨家送去,好让大家都尝一尝。
  我的远房表哥在外村站供销社(售货员),为了买到月饼,父亲早早就告诉给表哥给留下二斤月饼,父亲曾经步行往返十几里路去表哥那儿取月饼,回来还不误生产队出地干农活。托表哥买回的二斤月饼,我又能在小伙伴中炫耀家里有月饼了,且是从供销社买回来的。
  1993年,我家搬到了朔州市平朔八一路口边的四公司大院里,记得也是第一个中秋节,利用休息日与同事们相跟上到附近的穆寨、贺家河村打(烙)月饼。那会儿,四公司大院居住的多为平朔矿的职工,因大院里缺水,家家户户都有自备的水桶,用来出外驮水。这不,过中秋节打月饼时水桶也派上了用场,因为用水桶装月饼比其他包装强多了,好运输,还不易压烂。早晨6时起床,开始张罗着打月饼。当到达目的地,打月饼的人们排成了长队,只见制作月饼的师傅们忙得是满头大汗,我和同事赶紧帮着做些提水、打炭等杂活,其目的就是为了尽快打上月饼,时值中午,大家轮流着吃饭,生怕误了事。已是晚上10时多,月饼打好了,我们几个驮着满满两桶月饼而归。现打的月饼放在堂屋的坛子里,好长时间,还散发出股股月饼香味儿。
  那个年代,对月饼的奢望是多么地执着;现在,各种月饼可谓琳琅满目,月饼不再是稀罕食品了。中秋节临近,每每与家人、同事们想起或谈论起打月饼的事儿,最近的年头也有30多年了。
  现如今,随着时间的推移、生活条件的改善,人们的衣食住行无忧,好似天天都在过节——对于过节,再不像小时候那样期盼了,有时,总想找回童年那种过节的感觉和味道。

王汉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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