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越来越意识到生态保护的重要,越来越尊重自然、爱护自然。
宇宙洪荒,大自然不会亘古不变,地质、地貌、环境也在悄悄地改变,山河形态也在变。盘古开天、女娲补天、伏羲画卦、神农耕种,生命的诞生和寂灭经历过无数,于尘世很久,于茫茫寰宇只是瞬间。
作为一个书写者,我的散文给自然生态投以关注,不知不觉中来了,完全出自本心,诚实地面向世界本来面目。我以一颗敏感之心、发乎自然的亲近,给予一种个体性的描述,河流、山川与草木,过去的、现在的、远去的和正在发生的,并体会到其中的递变和感情。
生于斯、长于斯,于家乡我太熟悉了。新近写的散文《大水》,便是来自乡土的馈赠。我看搬罾、铁吊罐、河水煮河鱼、鱼鲜等等,这些,以多季节、多侧面、多意境被我呈现。于居在此的后来人而言,那些过往就像没有发生过,在陌生人那里,都将成为猜测、传说,以及尘埃。
大地之上,正在演绎新的生活。我来到了岭南,别一种风情和环境又给我触动,我给茅洲河献上无比的热情。从初次相见的躲避到相看两不厌,每写一篇,起笔之前总有考量,总要寻找奇而绝妙的立意,触觉细腻,开掘以致深厚。比如“大山深”。在大山里穿行,山水草木,景景入眼也入心。在茶祖博物馆,走一圈下来,别人走了就走了,但我不一样。当博物馆关门后,在我的要求下,它被再次打开。我再次造访。我敏感于那些着笔之处、可以开拓之处,神农的启蒙、茶的文化,还有人——重要的是人,生态环境有人的加入才有温度、才有生命力。
“大山深处的景色,以灵动如诗的笔触,徐徐展开了神农架的秘境画卷。”我收到了来自微信朋友圈的自然评论:“文中对茶祖博物馆的细腻描绘,以及制茶匠人杨明华的生动刻画,堪称点睛之笔。文章以一片茶叶的清香为引,将其升华为文明传承的薪火,在石墙间的古法技艺与现代传承的碰撞中,让茶道精神焕发出崭新的生机与活力。当采茶女的指尖轻触晨露浸润的嫩芽、当千年红豆杉的根系牢牢扎根于雨后红土,字里行间皆是人与自然最本真、最动人的对话。文章巧妙运用了三重镜像:自然奇观中见天地大美、茶盐古道间显历史纵深、现代茶旅里现文明新生,最终在‘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的哲思中完成精神升华。那些在云雾中采茶的剪影、在博物馆里驻足的沉思、在挡土墙前触摸的感动,无不印证着:真正的文化传承,是让古老文明的根系在当代土壤里绽放新芽。这篇散文不仅是作家写给神农架的深情情书,更是对中华文明根脉的一次深刻叩问。”这是一个读者、上海某中学语文老师朱兴国的留言。在我看来,他解得个中味,是鼓励,也是共鸣的声音。
语文教师朱兴国这样说《太阳照在深圳湾》:“这篇散文以深圳湾为画布、以晨光为颜料,绘就了一幅自然生态与人文情怀交织的立体画卷,将深圳湾的呼吸与心跳悉数定格。以博物学家的眼光、诗人的心境、哲人的思绪,将镜头对准滩涂上每一片振动的羽翼——白鹭的芭蕾舞姿凝固成古画中的仕女,鸬鹚的捕食定格为生存的史诗,弹涂鱼在泥滩书写梅花篆字,而突然翻涌的‘鸟浪’则像泼墨写意,在深圳湾大桥的钢铁线条上泼洒出生命的狂草。最动人的莫过于那些‘消失的瞬间’:弹涂鱼在赞叹声中遁形、鸟浪在错眼间消逝,正如红树林的根芽在灰白附着物中悄然萌发。这些易逝的美被文字定格,让读者在字里行间感受到那些被阳光照亮的,不仅是海湾的晨昏,更是我们对生命奇迹的永恒惊异。”
生态的书写,环境于散文不可或缺:白描,绝不呆板;秀美,绝不哗众。那些景物、人事生逢其时,刚刚好在那里。景与人事相呼唤、相映衬、相交织,以相类至相反、以次及主,映照衬托。不仅仅只是写景,山之品、水之韵、草木之心、人之情,落笔,都是自然的声音。有了这些叙述的加入,一个物种便不再单调;有了生命的体温和内涵,生命便得以重生。
不知不觉,我写到了今天。现在我整理出一部书的规模,暂定名《雨滴闪耀树叶》。我希望,这些旧辰新景的投影,传递给人一些什么。
胡笑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