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三十,孩子们朗朗地叫声:“过年好!”长辈乐呵呵地拿出压岁包。
压岁钱的历史可以追溯到西汉时期,当时的“压胜钱”是一种古钱币,据说可以驱邪避祸,由长辈给予晚辈,压岁钱还有另一个来源,即“压惊”,因为在古代,认为“年”是凶兽,会在特定的日子出现,为了安抚孩子,人们会给予他们压惊的钱,这些钱最终演变成了压岁钱。
我们小时候压岁钱,是从5角钱开始的,每年都盼着能多点,包钱的红包也没有现在这样精致讲究,就是春节前,大人到街上,花三五分钱买张大红纸,回来裁成数个小小的方方的备用。小小的一方红纸,包在钱上,就成了压岁钱;压在包果子、红糖上的牛皮纸上,就成了年礼。因为那一抹红,喜庆。
到了农历腊月二十八九,长辈们就着手准备红包了。精心地一个个的用红包包上,压岁钱,不仅要给自家的孩子,还要多准备几份,春节时给来拜年的亲戚家的小孩。
三十晚上,母亲将压岁钱拿出来,我们姐妹欢天喜地地接过,虽然早就知道金额,但还是快速地拆开,看有没有惊喜,有时还真的涨了一两毛钱,心里就欢喜不已。看了又看,反复抚摸着,再装进口袋。睡前,母亲拿两块糖和几个红糖果子,用纸包好,放在我们枕头旁,再三叮嘱:大年初一醒来,先吃糖,再说话。
三十晚上的夜,听着此起彼伏的鞭炮声,数着明天会得到的糖果,听着,数着,进入了梦乡。
大年初二起,我们跟着父母走亲访友,姨娘舅舅家,姑姑伯伯家,我们嘴也像抹了蜜样甜。舅舅舅妈好!姑姑姑父好!像如今对孩子们调侃的:恭喜发财,拿钱来,一样的。其实我们还没喊时,长辈们和母亲一样,早就准备好了红包,长辈们笑着答:好好!二姑娘又长高了,大姑娘更好看了。就将红包塞我们手里了。父母客气地推让,可我们的小手早就伸过去了。“舌头打个滚,喊人不赊本”过年的压岁钱就是明证。
口袋里有了这些压岁钱,整个春天,我们都“财富自由”了。带花的玻璃球,一分钱可买十只;毛式发亮的鸡毛毽子,三分钱一只,花5分钱,买橡皮筋,发卡,小辫子上就飞上了蝴蝶结,几个女娃子一见面,扭扭脖子弯弯腰:哇,这个好好看啊。我也有,你看你看。
我们举着彩色的小风车,红色的气球,像风一样,奔向春天。
我们几个“富起来”的小伙伴,玩玻璃球,食指和拇指一弹,“咕噜噜”地,玻璃球旋转且快速地向另一个球撞去,几个小脑袋,伸长了脖子,目测着球的方向,“哒”地碰到,一声惊呼,赢了对方一个球。或兴奋,或气馁。
“1、2、3、4、5……”踢毽子比赛,是要避开家长的,因为过年刚做的新棉鞋千针万线不容易,但新鞋子,踢毽子数量明显增多,但最“苦”鞋子,鞋帮子容易被磨损。踢着数着,跳动着的毽子,这是我们跳动的童年啊。
疯过一阵子,又安安静静地到街头的小人书摊前,花上2分钱,我们可以坐半天,什么“鸡毛信”“三毛流浪记”“地道战”。整个春天,我们都在小人书中遨游。
儿时的压岁钱,给了我们“富有”和快乐!
郭玉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