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审判长的法席上
如坐针毡
两个打架的老年人
像年轻的公鸡
大堂 一地鸡毛
我怂恿他们再打一架
让我的判决文书
像纪实小说
让我理直气壮的
给读者讲解
一个可笑而悲怆的故事
就像荒芜的街巷阡陌
非得丈量爱恨情仇的尺寸
新闻联播正在播放
我敲击法槌
像听诊器测着脉搏
清脆 掷地有声
算了吧
一个回看守所
一个回医院
我佛系般的回归自然
明日 我是自由人
没有权利义务
没有人格化的冲动
只有年轮的键盘
弹奏重复而无音准的和弦
姑娘敦促着我带着小外孙去登机
去适合养老的成都或者偏僻的村庄
让我真正看一看云和我的方向是背道而驰
其实我正在
接受来日的审判
就像卢梭的自传
把法典和人情去撕咬检验自己的所有
这一日
没有可纪念的
只想告诉孩子们
60年无可回转
只有悔过和遗憾

赵建杰
作者单位：运城市万荣县人民法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