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有北风，须有
彻骨的寒气，才称得上
北方的冬至。才能
走进这九九归一的沉寂
须有一碗热腾腾的饺子
须是出自母亲的双手
才是五十二年来，这
至阴之日里，温暖的出处
既然已成奢望
就先苟且在这人间
细数寒冬腊月里的梅花
须每天开一朵
每枝九朵，共九枝
八十一天后
捧到母亲的坟头
听她喊一声我的乳名
轮渡
从浦东到浦西，繁华和落寞
往返于黄浦江上
懂得江水的人
也已老去
留下一江渔火
忽明忽暗地闪烁，汽笛声声
你的背影在轮渡上
一次次忽隐忽现
我能做得太少
雷电交加中，那远处的灯火
不过是给漏洞百出的日子
加了个补丁
我从九楼住院部下来
独自走在漆黑无措的旷野
妈妈，我
能做得太少。此刻
我似乎已走投无路
我必须穿过
这雷电交加的夜晚

　　作者笔名化尘，晋中市卫生学校教师。闲来赏一草一木，兴至则信笔涂鸦。1992年与诗友一起成立“太阳谷文学社”，作品散见于多家报刊，现为晋中市作协秘书长。

王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