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7年到1948年的近一年时间里,在我家临时迁入锦州市惠安街居住期间,与关大良家是对门邻居,我们两家共用一间厨房,我与他朝夕相处同进同出,是非常要好的发小。那年我9岁,他比我大两岁,正在上学,我见过他的国文课本至今记忆犹新,记得第一课的课文是“来来来,来上学;去去去,去游戏”;我则因为家是为躲避土匪而来,没有长期打算,所以只好辍学玩耍。
关大良每天忙于上学,我则到处游逛,他一放学,不管是中午还是下午,这时间就属于我们俩共有的了,我离不开他,他也离不开我。至于礼拜天那就全天厮混在一起,甚至连饭也顾不上吃。我们俩玩的项目可多了,比如弹溜溜、搧纸片、做泥人、跳房子、藏猫猫等等,他做的泥人可逼真了,尤其是张飞、李逵、孙悟空、猪八戒等,都成为他最拿手最精彩的“作品”,这些泥人晒干了就摆在他家的窗台上,有的还涂上了颜色,常常吸引来许多的小朋友隔窗观赏,赞不绝口。关大良的心灵手巧令我羡慕,我也下了不少功夫跟他学做泥人,但由于心不细手太笨,做出来的东西总是被他戏谑为“四不像”。
1948年底我的家乡解放了,我家就迁回农村去了,我与关大良的友谊也就随着中断了。老话说无巧不成书,时隔四年之后的1952年9月,我小学毕业考入了锦州中学,入学没有几天,我就见一个同学酷似关大良,但一时拿不准,不敢贸然相认,就远远地尾随着他,见他进入了(春)一年五班的教室,我所在的班级是(秋)一年八班,我们虽然同是一年级,但他是春季入学,实际上是比我高一年级。知道了关大良的所在班后,我就悄悄地问他同班的同学,他是不是叫关大良,那同学摇了摇头,说他叫关明阁。
难道是我认错了人?一个大大的问号不停地在脑海中盘旋。在后来的日子里,我曾几次偷偷地留意过他,咋看咋像关大良,怎么就变成关明阁了呢?我百思不得其解。再后来,由于学习繁忙,也就与他很少见面,直到1954年暑期关大良毕业,在将近二年的时间里,我都没有勇气与他唠唠,以确定是不是关大良?唯恐认错闹笑话,因为我也曾故意在他面前反复卖弄过,以引起他的注意,他却没有任何反应,所以我的信心也就不足了。
几十年的沧桑巨变,早已时过境迁物是人非,中国这么大,人员流动这么快,还到哪里去找我的发小呢?好在我还保留着当年他给我的他与弟妹三人的一张合影照,我一直保存着,盼望有生之年我们还能有机会重逢。
韩长绵(孝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