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版:子夜

再读泰戈尔

  十七岁那年,我有过一本书,是泰戈尔的诗集。在高考复读的那一年,我认认真真地读了这本书。当时最爱的是收录其中的《飞鸟集》,认为每一句都有非凡的意境,美得不得了。后来这书不知被班里哪位同学借走,始终没有找回,甚感遗憾。
  基于这样的缘由,近几年总有再把泰翁诗集买来再行拜读的愿望。终于在前几日得空到书店。趁孩子游戏,找到一本泰翁诗选,打起兴致,坐在桌前,想要找回曾经读诗的少年。但当年让人着迷的诗句,如今再读竟找不到当时的心中涟漪,不觉兴味。其实,对于这种尴尬的心境,我早有所准备。宋人萧克翁有诗:“旧时彩笺结绮,晚岁铜仙渭城。三十年来家国,吾琴无亏无成”。回想几十年来自己所亏如何?成又如何?自觉像一棵蓬勃的树苗,原本可以成材乃至结果,却被移植他乡,内径里增加了年轮,从外而看,终究还是那副身板,白白老了年岁。这索然的所亏所成,少了少年时的诗意,多了社会人的俗气。
  随着成长,多数人免不了这样的转变。如此语境下,多年前的我极可能使用贬义的“堕落”替代中性的“转变”,但现在不会。这般变化,说明了我对尘世的认同,或对自己的谅解。
  旧时翻看过卡夫卡的《误入世界》。若说误入,就会有一个问题——这世界是专为什么人而设的呢?照我现在的情形,我会回答:是为每个人而设,只不过每个人都要找到自己的路。迷途知返和屈就顺从,都是不错的选择。不幸的,是走在别人的路上,却还顽固地自封自赏的人。
  再读泰戈尔,没有年少时的意气风发,却有成年后的自知与坦荡,也是收获。

周绍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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