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版:艺文

就医说事——一个医务工作者眼中的人间事

我的朋友二明

  今天,我想起了二明——大学时的一个好朋友,他明明可以靠家世吃饭,却非要凭实力赚钱。
  二明的前半生非常顺利,他出生在一个富裕的家庭,而且不是一般的富裕,他们县里有条路都是用他父亲的名字命名的。但二明毕业后没有选择靠父辈庇佑,而是自己择业去银行工作,用两年的时间便成为了支行行长,并且还是银行最重要的支行之一,一时风光无两。
  最后一次见二明,是多年前某个周六的早晨,他给我打电话说妻子需要来医院看病。我问怎么了?他说见了再说吧。等见了面,二明和我说,妻子本来只是早晨有一点点头晕,也就带着去家门口的中医诊所看病,先是推拿,后来医生说给上个新技术吧,一针保好。二明问是啥技术?医生说是注射臭氧。于是就拿着注射器给他妻子的颈椎推了一针,妻子还在床上趴着就感觉特别不好,本来轻微的头晕变成了昏昏沉沉,试着想下床,差点从床上摔了下来。医生便和二明说,你赶紧带你爱人去医院吧,估计需要做个核磁。
  神经内科的医生听了二明的描述,诧异地问啥是“打臭氧”,没听说过呀,做个核磁吧,估计是脑脊液让扎穿了。脑脊液其实是一种保护液,包围着脑和脊髓。可能是诊所医生没轻没重,将脑脊液的保护膜扎穿,引起了比重失衡,才会出现严重的头晕头痛。
  做完核磁后,真如医生所说,确实是脑脊液泄漏了,但问题并不严重,只需要趴床上静养,大量补充水分就行。他将妻子送到车里,和我站着聊天,二明告诉我他最近工作会有变动,等定下来再告我。我没想到这七八年来,那是最后一次见二明。
  银行同学告诉我二明辞职了,后来和二明打过几个电话,先开始他去了北京,做光伏能源,也还可以;后来又去了福建,在当地的商业银行工作;再后来听说他跟着上林人去非洲淘金了,生死不明。其间,他妻子曾拿着一根将近一斤重的金条,让我找人帮忙变现,说是二明急需用钱。我给他打电话,说能回来就回来吧,无论混得好不好,至少他父亲能让他衣食无忧,同学们也能帮他。他客气地说,知道了。但却再无下文。我能感受到他不愿受父母庇护的志气,也能体会到他“学不成名誓不还”的豪气,但对于他的境地,我们又无能为力。
  同学聚会的时候,我们偶尔会去唱歌,我总会想起二明,那个个子不高、皮肤白净、满眼精明,更像是南方男人的二明。那时,我就会唱一首《世界第一等》:人生的风景/亲像大海的风涌/有时猛有时平/亲爱朋友你着小心/人生的环境/乞食嘛会出头天……
  不知二明最近如何,是否会偶尔想起我这个曾经的友人。

王继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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