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燕子，穿花衣，年年春天来这里……燕子说，这里的春天最美丽。”
　　这首用童声唱出来的纯音歌曲，经常不自觉地在我脑海里闪现、律动，直如天籁。
　　小时候冬天的老家，石窑、草屋，以及旷野、秃山，使我没有多少想像，生活的底色一片苍凉。春回大地之后，山有色，树生芽，生机日增。尤其是看到燕子回来了，分外愉悦。我常称之为“报喜鸟”。
　　燕子不嫌贫爱富，每年回来后在枝头屋檐间翻飞雀跃之际还会呢喃不已，有时还在电线上排成一列，可能是在召开迎春座谈会呢。
　　燕子黑色外套罩住洁白的衣裙，身材娇小而身姿窈窕，尾似剪刀，羽翼光滑，常俯冲低空飞行。大人们常说，燕子低飞要下雨。那是他们求雨心切，燕子低飞，一方面是在捉虫，另一方面是在衔泥。
　　衔泥是为了筑窝。燕子是天然的优秀建筑师，一根根柴草，一点点湿泥，亲口衔来，筑成一个可遮风避雨的小窝。燕子会将它们的爱巢筑在房间屋檐，给穷人家院带来不少欢娱。
　　小时候，我经常搬梯子、架凳子爬上去偷窥燕窝内景，看它们圆圆的蛋慢慢破壳，跳出毛茸茸肉嘟嘟的小燕子，看小燕子一天一个样，过不了几天，小家伙们就开始张开小嘴巴，把头伸出巢外，等待喂食。燕子爸爸和燕子妈妈每次捉条虫子回来都会引起一阵骚动。“半大小子，吃死老子”。燕子亦然，这个时期的燕爸、燕妈最辛苦。
　　养育一家的燕子夫妇，出双入对，双宿双飞，共同扛起生活的重担，直到小燕子长大，能够独立飞翔，差不多就该南飞了。直到次年春天，它们再次归来。
　　燕子不爱富不嫌贫，在荒瘠的农村惹人怜爱，也给我单调的童年增加了许多美好的记忆。但如今，我已好多年没见过燕子了。说来也奇怪，城里的鸟儿很多，却很难见到燕子。

□李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