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下班时意外地碰到小梅,她是口腔科医生,常常因为有病人,很少正点下班,不容易在这个时间点碰上。
我好奇地问她去哪儿?她回答说回家。她爱人也是医院的医生,我随口问道,这么热你们中午都要回去啊?她浅笑着说,孩子在家。她家住城北,单位在城南。孩子上大三,暑假回来,会每天煮好饭,等着她和爱人回家,炒两个家常菜,一家三口团坐,灯火可亲。吃过饭,他们又开车穿越半个城市到单位。
儿子放假第一天,早晨出门时问我,“你中午回来吗?”我绽放出和四十摄氏度的气温一样的热情微笑,无限深情地回答,“你在,无论天气多么炎热,无论刮风下雨,我都要赶回来。”儿子上学期间,中午我是不用回家的。我通常到离单位较近的父母家吃饭,睡午觉。儿子在家,我便成了风筝,那根爱的线攥在儿子手中。他不用拉,到了时间点,我自会赶回去,哪怕只是他关在卧室看书,我在厨房忙碌,哪怕共坐餐桌,说不上三句话,哪怕我的午睡变得支离破碎……
家离单位半小时的车程。路上顺便买点新鲜蔬菜,花上十来分钟。到家,有时米饭已蒸熟,有时清锅冷灶。怎样都没关系,我和他爸洗手入厨,分工负责,相互配合。淘米煮饭、打火倒油、颠锅挥勺、摘菜放水、洗切装盘。总之,在大约一个小时的时间内,起锅端上餐桌,一家人围坐,一边吃饭,一边闲聊几句,然后收拾完毕,出门上班。如果说厨房的锅碗瓢盆进行曲是轻快、有条不紊的节奏,餐桌围坐便是平静而和谐愉悦的旋律,火球炙烤下的往返路程则有着雄劲刚健的旋律和坚定有力的节奏。
家的意义什么?不就是几间或大或小的房屋,房屋里有人,每间屋子根据用途发出不一样的声音,灶上有热气腾腾的烟火,餐桌上铺排着悦人心目的色彩,碗碟盆中散发出香喷喷的味道,勾引着人的食欲。一家人拿着碗筷吃饭,你一句我一句说着平常的话语,话语里全是爱。
暑假,孩子在家,一想到共同涂上的这幅关于家的充满温度的彩色画,往返路途中烈日下的炙烤又算得了什么?它不过是给火热的心鼓劲儿加油,仿佛是在告诉每一位父母,“暑假,孩子在家,给他火热的爱吧,让他拥有一个热气腾腾的暑假”。
□张绍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