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版:子夜

我与女儿同窗

  女儿吃饭挑食,但吃零食绝对实力派。若是家中有酸奶,她立马以“蚂蚁搬家”的方式,一天内将酸奶“乾坤大挪移”到肚子里。抵抗力犹如纸糊,风吹就倒,经常光顾医院且成“老熟人”。医生护士看到她第一句:“娜娜来了。”我真怀疑是不是出厂设置没弄好,如果可以真想把她打回厂重造,但为时已晚。于是我心生一计,给她报名跳舞,不求她跳好,但求体质增强。
  我以三寸不烂之舌,口吐莲花之势,加上老公一旁神助攻,终于说服女儿学跳舞。万事俱备,只欠东风,报名进展挺顺利,舞蹈老师送了个洋娃娃,她开心到起飞屁颠屁颠就进教室了。结果下课时,她哭着出来说:“不跳了,压腿太疼了。”回到家更是在我面前一哭二闹三上吊,说上天也不学舞蹈了。我在她耳边软磨硬泡,旁敲侧击地说:“妈妈从小做梦都想学跳舞,可惜家里穷外婆没钱给我报名。”结果她不哭了,转着花花肠子,想着鬼点子,笑着说:“妈妈学,我就学。”听到这话,感觉我被反将一军,秒(sóng )。这莫非就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我四肢不协调,脚僵手僵,被老公吐槽了N次,舞蹈是我的软肋加硬伤。但怎能被女儿看贬,气势上不能输,便强装镇定震慑一下她,我一咬牙,一跺脚,说:“莫说这么多,只要你爸愿意出学费。”没想到,老公就坡下驴,开始神补刀,拍着桌子说:“简单,安排上,下周就去缴费。”真是刀刀见血封喉,整的我下不来台,脸都绿了。父女两一个鼻孔出气,早有阴谋,联合挖坑,掐着点等我往下跳。
  这天,我站在门口不敢进教室,偌大的尴尬写在脸上。十个学生,属我年龄最大。孩子们看到我露出了惊讶的表情。女儿一把将我拉进去,明显感觉脸上有些发烫,估计比西瓜瓤还红。
  我蹑手蹑脚的站在最后,从墙面的镜子里可以看到自己蜷缩在一个角落,全然没有了当家长的气势。就这样我与女儿成同窗。舞蹈课前热身、拉伸,直到压腿,我虽然跟着一起练习,但明显有划水嫌疑。此时的女儿脚下垫着瑜伽砖一点点压横叉、竖叉,看到她横叉完全到位,左右竖叉还差一点,居然没有喊疼了。而我则是大汗淋漓,明显感觉脚拉伸的疼痛感,还不停的“哎哟疼,别压了”,惹得孩子们哄堂大笑,但离压到位还差一大截。舞蹈动作就别提了,女儿一学就会,我是面无表情,身体僵硬且笨重,由于紧张,我还卡不上拍、踩不到点,各种抢节奏,毫无美感而言,妥妥的“张不开嘴,迈不开腿,跟不上溜”。女儿倒是成为了舞蹈学习路上的尖子生,学霸一样的存在,我则成了拖后腿的后进生、学渣。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舞感、乐感的重要性一目了然。
  此时,我辅导女儿做作业那种趾高气扬的优越感消失殆尽,心中难免失落。女儿跑过来鼓励我说:“没事的,我第一节课也这样。”边说边帮助我压腿、纠正舞蹈动作。回到家里,辅导完女儿作业,我们一起热身、练习舞蹈动作,在女儿的帮助下,我终于能完成横叉、左右竖叉,舞蹈动作由之前的僵硬一点点变得柔和,看得见的变化立竿见影,自信心倍增,女儿体质增强,真是一举两得。
  我之前陪女儿做作业、练琴,发现一点问题,就大发雷霆,严厉批评,横加指责。若是女儿张嘴解释,我马上补刀:“这么简单都能出错。”如今想来,真的自惭形秽、无地自容。
  我现在才明白“孩子如果是平庸之辈,那么就承欢膝下;如果出类拔萃,那就海阔天高任其飞”的真正含义。教育孩子的路上,要保持一颗平常心,懂得量体裁衣,因材施教,给孩子足够的鼓励与耐心,接受孩子的平凡,让孩子独立、自信、开朗、健康成长才是关键。学习的路上与孩子共同探讨,相互促进,才是打开陪伴的正确模式。

□漆艳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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