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版:子夜

一饭三停顿的母亲

  在这个快节奏的社会中,我们家的餐桌仿佛成为了一个被关爱和聚拢的圣地。在这里,我们不仅分享美食,更分享生活的点点滴滴。每当我回忆起那些温馨的用餐时光,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感慨:原来,幸福就是一饭三停顿的陪伴。
  早上起床,父亲习惯空腹喝水,服下高血压片。母亲听摇药瓶的声响,稀疏、响亮,问了句:“药片是不是快没了?”父亲已端起饭碗,含糊着应对了句:“大概是吧。”也在吃早饭的母亲放下筷子,取来药瓶,扭开瓶盖,数起来“一、二、三……才七颗,要去买了。”母亲盖上瓶盖,坐下端起饭碗。才吃几口,她又去储物间打开日常放药盒的抽屉,“还有一盒!不过还是要去备点了。”她举起药盒朝父亲摇手,仿佛摇动一面胜利的旗帜。
  “快点吃饭吧,都凉了!”父亲笑着催她。平时,家里的常备药都是母亲买的。既然还没到一片没有的尴尬境地,吃完饭再翻抽屉确认要不要买也不迟。“年纪大了,记性不好,想起来就要去做。”母亲歉意地笑了笑,返回餐桌咕噜噜喝完剩下的半碗粥。
  吃饭时间是所有家庭成员聚拢最齐的时候。大家除了聊天南海北,家常里短、一日三餐也是大家聊得最多的话题。母亲只要听到什么,马上付诸行动。
  那天,老公无意提起,他穿的那双鞋脱胶了,最好找人粘粘。母亲一听,立即放下碗筷去找那双鞋子。我们一迭声喊:“妈,吃完饭,我们来找!”母亲应声回应:“你们吃,你们吃,我马上来。”过了会儿,她将鞋子拎到门口。
  我吃过某饭店烧的长豆炒鸡肫,心心念念还想吃一次,便在饭桌上偶然提起此事。母亲接过话题:“下次我也来试着烧烧,不过,我得先记下来。”说着,她站起身取来纸笔,将需要的原料一一记在纸上,顺便记下其他的要买的油盐酱醋。母亲笃定“好记性不如烂笔头”,要办的事要马上记下来,不然转个身就忘了。
  那天吃着饭,母亲突然又站起来,返回餐桌时手里多了个插座式避蚊器。她冲我儿子说:“阿囡,你回乡下再也不怕蚊子咬了!”我们准备回老家过节,需置办的物品比较多,母亲早早就开始筹备。准备好一件,就摆在一个固定角落,这样一目了然,知道哪样已准备,哪样未准备,防止遗漏。母亲想起夏天每次回老家,儿子都嫌蚊子多,提前数月便准备好喷在身上的避蚊油、电蚊香片,如今要派上用场,又一时不知塞哪里了。估计她吃饭时脑海中所有细胞还如雷达般在高速运转,一旦捕捉到避蚊器的信息,便赶紧去实地论证一下。
  我说,妈,古代有个周公,吃一顿饭要几次放下筷子,生怕怠慢了贤才。你一饭三停顿,是时时刻刻关注我们的生活细节啊。
  在这个繁忙的世界里,愿我们都能找到那份属于自己的温暖和宁静。让我们用心去感受那些一饭三停顿的关爱时刻,珍惜这份来自家人的最真挚的爱意。

□蔡亚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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