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版:往事

蛤蟆救了我全家的命

  兵荒马乱的1948年夏天,在我的家乡土匪多如牛毛,人们的生活十分艰难,连饭都吃不上,更别说有什么油水了。
  家家都是靠野菜来充饥,大人孩子个个面黄肌瘦、病病怏怏,因此病死饿死也不新鲜。那年为了给一家老小改善一下伙食,母亲不顾自己一双行动不便的小脚,领着只有八九岁的我,到离村几里远,荒凉僻静的北沟去抓蛤蟆。还别说,这里的蛤蟆真多,直往我们的脚上撞。
  只是这蛤蟆该怎样抓呢?靠我娘俩一只一只地东捕西捉,那样就是忙乎到天黑能有几只的收获呢?
  没想到母亲自有办法,她脱下自己的大布衫,让我展开放进溪水里,就如同猎人张“网”一般,然后母亲就用树棍在河边一通胡乱抽打,但见蛤蟆们一个个蹦起老高,纷纷自投罗网,我则迅速收拢衣服,虽然包住的蛤蟆远远没有逃掉的多,但比一只一只地抓捕,效率高出了很多。
  每收一“网”,我就将蛤蟆们倒进准备好的一只口袋里,再赶紧拴紧袋口,以免它们逃跑掉。就这样只需十几“网”,带来的小口袋就已经鼓溜溜、沉甸甸啦,我们娘俩便喜滋滋地收工回家。
  回到家里,母亲开始清洗收拾,剔除掉蛤蟆的内脏,掺上白菜萝卜足足煮了多半锅。没想到,蛤蟆的油水还不小呢,每个母蛤蟆肚子里都有一团白亮亮的油,在锅里一煮,就都融进汤里了。那顿晚餐吃得全家个个眉开眼笑,合不拢嘴,至今我都记得那顿晚饭的滋味和全家人的欢笑声。
  有了这次抓蛤蟆的甜头,之后我和母亲又抓了几次。我们全家能平安度过个那战乱频仍的年代,全靠母亲的智慧,让我们能得以保命,也要感谢那些蛤蟆救了我们全家人的性命。

韩长绵(孝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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