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格心理学硕士毕业的陆令,考入公安局后被安排到了东北某省边境的派出所。
即将成为一名警察的陆令,履职时因善用犯罪心理分析,帮助所里破获了一起恶性抢劫绑架案,获得了所长的青睐。陆令在所里崭露头角,并自己侦办了首起案件:山村里突发命案,现场调查发现,村子里的许多人都有行凶动机……就在调查停滞不前时,又发生了一起关联命案,狗急跳墙的凶手似乎还会有更过激的犯罪行为,究竟如何才能制止这一切?
1
陆令把口罩往下拉了一点,使劲搓了搓手,然后微微张开,用力地朝双手中间哈气,但手心却已经感觉不到温度。似乎就在一瞬间,身上的热量也消散殆尽。
这该死的天气!还有这该死的手机,这个时候居然关机了!
风雪都不算很大,但温度已经到了零下15摄氏度,陆令的手脚都逐渐要失去知觉了。
今天第一天上班,这要是冻死在半路上,那……算牺牲吗?
现在,他面临两个选择:一是往回走,村子距离这里不到两千米;二是往前走,虽然他知道小镇应该就在前面,但毕竟从来没有去过,手机没电不能导航,一旦走错那麻烦就大了。
快速决定后,他拉紧了并不算厚的帽子,把手揣进冰冷的外套兜里,看了看雪地里的脚印,转身往回大步走去。
在市局培训了一个月,陆令今天正式报到。早上他被送到了县局,在县局办了相关手续后,由局里负责派车送他,结果车开到这个距离苏营镇五千米的村子时出问题了,差点掉进沟里。
开车的人只得帮他打了电话,让镇上的派出所安排人过来接他,并让他在村里唯一的商店等待,然后就先行回去了。
这本来是个很好的安排,但陆令看了一眼手机地图,发现村子距离镇上只有四五千米,按照他日常的身体状况,最多一个小时就徒步过去了,于是他走出商店想要走到派出所。
倒不是陆令多么好动,只是派出所那边食言了。苏营镇派出所接到县局的电话后答应过来接他,但刚刚答应就遇到了紧急的案件,全所现在能用的两辆警车都必须开出去抓人。
作为一个土生土长的南方孩子,陆令来辽东市已经一个多月了,这边的天气一直很冷,他从来没有持续待在户外超过十分钟。很多人对北方的冷实际是有错觉的,因为北方室内很暖和,出去几分钟穿件羽绒服,一点都不难受,但要是待在户外久了,身体的失温就会很厉害。陆令也一样,所以他要再回商店去。
整个辽东市,陆令这批招录的警察一共有二十七个人,分配到东安县的只有两个人,其余的人被安排到了县局里。基层警力匮乏,或许是为了尽早填充基层警力,陆令才被安排到了苏营镇派出所。
2
老板没有掀开炉盖,而是直接把烧水壶放在了上面,烧水壶很快冒出“吱吱”声。
“我进屋去收拾一下灶台,你看要是过会儿还没人来接你,就在我这里对付一口。”
陆令刚要拒绝,见老板一脸诚恳,便决定留在这里吃饭,给老板饭钱。
烤了一会儿火炉,手机开了机,陆令还以为有什么未接来电或者短信,结果什么都没有,他不得不又给苏营镇派出所打了个电话。
接电话的是个女警。“你还得再等等,这边前台就剩下我自己了,我走不开,不然我就开我的车去接你了。”
“所里是什么案子啊?”陆令有些纳闷。
“我也不知道,真不知道,我就是个管户籍的。要不这样,如果他们回不来,五点下班,我开车去接你。”女警接着说道。
“啊?谢谢,谢谢,不过……”
“不和你说了,我先去接待群众。”女警打断陆令,说完就挂了电话。
这让陆令有些不解,她是管户籍的?只剩下一个户籍警了?这得是什么案子啊?
挂了电话,陆令打开同一批来辽东市培训的人组建的微信群,这个群平时就挺热闹的,此刻也聊得热火朝天。
陆令今年已经25岁了,研究生毕业,主要研究人格心理学。他的导师很器重他,跟他说如果他想更进一步,那么可以当个刑警,“六扇门”里好修行。
通过群里的发言,陆令得知这个案子在好几个县传开了。案情很简单,今天上午九点多,一名女子将车停在商店门口,准备进去买一点东西,因为只有几步远,所以女子没有熄火锁车。这时,突然出来一个男的,跳上车就把车开走了。
这是一起盗窃汽车的案子,车上还有个两个月大的孩子。车是四驱的丰田越野车,有雪地胎。偷车贼拉开车门,上了车就跑,当时谁也没有反应过来。很快,偷车贼就把车开到了没有监控的城郊,目前不知道去了哪里。
几个县的警方出动了所有能够安排的警力,对主要干道进行了人工监控,乡镇派出所自然也不能例外。案发地是林南县,距离苏营镇也就几十千米,所以东安县也迅速开展了行动。
发生这种案子,陆令就不可能催派出所了,他走到窗口,看向外面,想看看那辆车有没有可能经过此地,也算是提前开展工作了。
这是典型的激情犯罪,一般人不可能有预谋。激情犯罪的特点是没有预谋,遇到情景刺激,从而自我失控。瞬间的刺激使行为人产生了兴奋感,有的在达成目的后会停下来,也有的会难以控制自己的兴奋感,因而造成更大的惨案。
陆令研究过这类犯罪,比如,有的行为人在没人的地方看到特别漂亮的独身女性后,本来没有计划强奸,但克制不住欲望,一下子就激情犯罪,而且事后还可能杀人。
偷车贼如果发现车里有孩子……陆令将自己代入了嫌疑人的情绪中,随即推想到了一个很坏的结果。
3
“我们单位应该是真有事了。叔,您帮我找个司机,行吗?我是真的有点急。”
“平时找车,从这边到镇上也就是10块钱,这天气……估计得20块吧,我给你打个电话问问,你们的事都是正经事。”老板开了这么多年店,倒真是个明白人。
老板把酒和吃食放在柜台上,掏出手机,陆续打了三个电话,这才给陆令找到了一辆车。对方说马上就能过来。
十几分钟后,有人来敲门。这是一辆长安面包车,因为安装了四条防滑链,这种路况也是没问题的。
车到了派出所门口,陆令说了句“谢谢”,就背着包下了车。
苏营镇派出所比陆令想象中的要大一些,三层的主楼旁边有三四间平房,除此之外,有个超大的院子,院子里现在停了两辆私家车,看样子主楼的后面还是院子。
前院的雪清扫过,但现在又盖上了大约3厘米厚的雪,显然这几个小时没人出来清理。陆令背着包,径直进了大厅。
陆令原以为所里这会儿没什么人了,结果大厅居然有七八个人在排队,一个年轻漂亮的女警正在处理户籍工作,她应该就是之前接电话的那个人。
“办户口排队去。”女警见陆令往前走,直接说道。
“我是之前给你打电话的那个,咱们这里的新警。”陆令微笑道。
“哦?你过来了啊?”女警打量了一下陆令,确定和自己接的电话里的是同一个人,点了点头,“你直接上楼吧,现在所里快没人了,就剩下两辅警,你收拾一下你的东西去。”
二楼和三楼大概有二十间屋子,陆令也不知道自己会被安排在哪里,就把包放在了活动室,这地方应该不是个人的私人空间。
要是没有这个案子,陆令估计会在活动室待到吃晚饭或者等领导回来,但现在他就有一点着急,总觉得自己应该做点什么。
派出所现在显然不会给他安排工作,所以他就开始看起了微信群,有三四百条信息,他从头开始看,情况依然不乐观,没有人发现越野车的踪迹。
最可怕的是,没有任何一个福利院、医院报告称有人捡到了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