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成都旅游时,被一队长长的人流吸引,好奇的我以为是什么特殊的景点,便也加入行列,等待起来。随着队伍的移动,前面传来“嗵、嗵、嗵”的声响,有如放炮,陆续有人端着小纸碗乐呵呵地从我面前走过,碗内是三坨沾着赭红糖浆的黄面团,散发着香甜的气息,抬头再看时,一个“三大炮”的招牌赫然入目,原来是一款小吃。
制作三大炮的是一个白衣红帽的小伙子,只见他从面前的铁锅里扯出一把面团,熟练地分解成均匀的三坨,将第一坨扬手抛向半空,伸手接住后,挥臂砸向面前的铜板,只听“嗵”地一声响,面团从铜板上弹跳而起,跃进前方倾斜着装有黄面的竹箕内,随后又是“嗵、嗵”两响,声声如炮。小伙从竹箕底槽内把滚了黄面的面团捡进纸碗,浇上糖浆,撒上芝麻,端给我。小伙子的动作迅捷,干净利落,以致我捧碗在手的时候,心里还在想他是不是在耍魔术。好奇心促使我站在一侧,一边用竹签挑起面团品尝,一边观看小伙子的继续“表演”。面团是糯米做的,上面裹着一层豆香味的面粉,加上糖浆、芝麻,软糯香甜,很有滋味。
小伙子制作三大炮的设备有如炉灶,古色古香。铁锅、铜板、竹箕一字排列,铜板上摆摞着12个铜盘,两两相叠,分两列排放,击打铜板,铜盘震动,响声不绝,余韵悠长。为了保持糯米面的软糯适度,大铁锅还需加热保温等等。我注意到,从铜板弹起的糯米面团如同皮球,飞到前面的竹箕上,面团自然滚落的过程中,浑身沾满豆面,这一流程简单、有趣,看来这是商家在不断实践中摸索制作出来的一整套科学、实用的设备。见我对三大炮感兴趣,小伙子忙里偷闲,告诉我说:“三大炮是一种传统饮食,在成都已经有几百年的历史了。”
在成都,人们习惯把三大炮的三个糯米团分别称为铁炮、火炮、枪炮三个名字,它们的味道相同,有点像北京的驴打滚。三大炮属于“表演型”的美食,越是人多的地方,三大炮摊点越是红火。它除了能调动人们的视觉、听觉外,还用美味充溢人们的嗅觉。
三大炮的制作相当繁琐。首先将糯米淘洗干净,浸泡12小时,倒入蒸笼,用大火蒸熟后,置于木桶内,掺适量开水,用木棒舂成茸状。将白糖加清水慢慢熬成糖浆,芝麻、黄豆炒熟,分别磨成细粉,至此,所有的材料配齐,只待一声令下,就可以“发炮”了。三大炮和老鹰茶是一对绝配。老鹰茶具有消渴去暑、消食解胀、提神益智等功效。吃一颗三大炮,喝一盏汤色黄亮、滋味醇和的老鹰茶,美滋美味,尽在其中。
刘忠民